少年郎君眉头一挑,撇了撇嘴,不满道:“阿翁,那华亭刘氏不过新族次士,尚且为北怆,行动我吴人之地,气馅竟如此嚣扈,安敢……”
“绿萝……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
刘浓大惊,幸而碎湖与杨少柳见机得快,一把扶住刘氏,杨少柳掐鼻,碎湖抚胸。
刘浓缓慢奔向娘亲,顾不得另有重甲在身,“扑嗵”一声跪在地上,沉声道:“娘亲,儿子返来了,儿子不孝,未能承欢于膝下,教娘亲担忧了!”
陆老闻声了,目光追着白袍之尾,捋着长须,笑道:“小小娘子乃有福之人,少年郎便若二郎君,鹤唳苍穹,纵横捭阖……”
“小郎君!”
少年郎君被训得面红耳赤,胸膛一阵起伏,却掂足搭眉眺望白袍消逝之地,忍不住的感慨:“做人当为华亭鹤,娶妻当娶陆氏女……”
“小郎君,小郎君……”
刘浓收回目光,并未在乎。
俩俩相望,一个在山岗石上,英姿逼人。一个在山下辕上,斑斓雍容。
刘氏神情一怔,继而破涕为笑,接过研画递来的丝巾,随便蘸了蘸脸上的泪水,拉着儿子的手便往里走,边走边道:“虎头,绿萝坐怀较久,诞子不易,是以尚在将养。虎头返来的恰好,乖孙小虢儿尚未弥足三月,犹处成名期。阖族高低皆盼我儿返来,为小虢儿起名呢。”说着,仰开端来,脸上堆满笑意,明显是身为祖母而荣。
“夫君……”
豪杰非无情,唯情乃真雄。纵论高低数千年,莫论豪杰亦或枭雄,无情者,必不成事矣,大多皆为真雄掂脚之石、刀下之鬼。
“夫君,夫君南归也……”
小仙子昂首瞻仰,星斗皓眸一眨不眨的含着敬爱的郎君,嘴角弯起浓甜笑容,俏脸滴水红,双手撤离裙摆,端在腰间,浅浅一个万福,也不管刘浓可否闻声,轻声道:“令夭,见过夫君。”
巨枪白骑如浪滚荡,一名少年郎君走到车下,目逐着白袍远去,惊声道:“此乃何人,竟有雄骑护身?莫非,大将军……亦或,朱刺史?”
华亭美鹤展翅高飞,坐下飞雪欢畅扬蹄,当飞临华亭陆氏庄园时,勒马于岗上,望着岗基层层节节的豪华庄园,心中情动如潮,意欲撩戏即将过门的媳妇,翻身落马,来到八年前那块凸石上,从怀中摸出六窍纹埙,就着面远景色,乘着漫漫北风,捧埙长鸣。
碎湖抚着刘氏的胸口,柔声道:“主母,小郎君无事,莫惊,莫惊。”
“驾,驾!”
刘浓砥血于北,华亭刘氏亦未停滞法度,但见得,离亭表里,白袍阵列,尽皆肃杀,罗环、高览、李宽等人一一在列,另有不着名的新晋曲领。
渐行渐近,心潮转动。
百花纤绳悠悠一晃,青石板上飞落金丝履一双,小巧的脚尖一翘,找准了方向,如蝶穿花,奔廊绕角,一起金铃扬。
再观阅,鹤啼东云,有子孤坐于飞石,神情慨而安闲,乃为虎丘雅集;鹤啸青颠,有子挥袖裂日,摆指群英,乃为兰亭典集;鹤凝月下,有子青冠白袍,操琴于中庭,浮舟拱星,乃为建康洒音。右角,群莺灿烂,相聚于华亭,细细一辩,小仙子端手于云,身周,簇簇华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