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在水中央[第2页/共4页]

郗鉴亦抚须笑道:“可贵,气势初具。若论立意,可为三品,再言文风,亦可当得。”

……

一声脆鼓响起。来了,曲水流觞!

问诗?!

陆纳见小妹歪着头的模样敬爱之极,知她没听过,便减轻语气笑道:“珠、联、生、辉!”

郗鉴挥袖而至,越前一步,眯着眼睛看向白须飘飘的周札,拱手沉声道:“周太守!!”

“珠联生辉……”

静,静至极也!

“嗯!”

“瞻箦!”

刘浓一手捉着一个鸡蛋,定定的看着:那描着花藤的,伎俩极绝,虽只是粗粗勾画,可亦见其笔风矣;那点着绛紫的,亦只一点,却让人看着便喜,神韵深然。

另有?

问诗乃上巳节古礼,有对结之意(近似答辩,需得以诗而答);若无爱便生恨,平常毫不成等闲行之;普通皆在流觞后,闲聚之时方可。陆纳锁眉,陆舒窈眯眼不解;郗鉴本想喝止,转念想起问诗正曲直水流觞中女郎们的特权,只得一声苦叹,难堪的抚着须,作不得声。

咏絮?!难不成是谢道韫?

朵朵兰盏随水而流。

咏罢,侧目见阿姐顾荟蔚略略阖首,心中极喜,一口闷尽杯中酒,换酒而下盏。

“这……”

说着,命来福取酒,连饮三杯后,回身便走。

来福以竹竿取酒,刘浓持盏在手,便欲咏诗,却听郗鉴在远方大声道:“何不前来?”

郗鉴道:“玉辉,何必惧流言!”

回身行向第九转!

箭已在弦,不得不发,再道:“题月!”

“华亭刘浓?”

刹时间,曲水八转之处皆响惊言,就连泉源处的陆玩、陆晔、顾和等人亦是微微变色,脸孔相窥。

刘浓沉默以待,一一品其诗文,心中亦是暗赞:世人皆言吴郡姿色过于水秀,所出之诗文娟秀不足、内气不敷,此乃大谬矣!刚才有两首诗,立意甚雄,模糊竟能听闻金戈!唉,世家后辈,亦不皆是迷恋安闲之辈啊!诗文养心、铸意,若胸无丘壑,怎可发之?

罢!

心一向沉着,刘浓自不会以为郗璇是看上本身,她这般做只要一个目标,心中苦笑:郗璇啊郗璇,你恋你的王羲之,我行我的临水桥,何必必然要纠我至此!非得如此行事来将你我抛清么?为何不待我博了申明,再来做个了断呢?几日也等不得么?

与此同时,刘浓再踏一步,逼视周稚,喝道:“并无百年……”

刘浓深吸一口气,略一正冠,迈前一步,朝着水源处的几人一个揖首,再团团向着四方各一作揖,随后目不斜视,朗声道:“华亭刘浓,见过诸位!”

句吐一半,恍然回神,我这是所为何来?再把四下一掠,统统人皆惊奇的看着他,而郗鉴则面红似朱染。思及他拳拳相护,待本身恩厚如山。岂可只顾逞一时痛快,而违了初志矣!罢了,尚须给郗伯父留些颜面!定神,朝着郗璇揖手道:“小娘子,我思已竭,再不能续,我自罚三杯!”

这是上巳节中的重头戏,自水源措置放杯盏盛美酒顺水而下,若滞于谁前便需喝酒。喝酒之人需得临场咏诗、解论、作画、亦可行漫笔等,若皆不能便需吃得罚酒三杯。这诸多的世家庶族聚在此地,便是待这曲水流觞,亦好一展所长。一则可获美人美目盼兮;二则可在吴郡大中正面前混个眼熟,待正式定品时亦有所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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