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!”
青袍郎君再道:“能够默谱?”
青袍郎君深觉得然,缓缓点头,叹道:“可惜,可惜了《广陵散》!”
司马邺狱中潜血诏,命节臣宋哲,侨乞至建康,持帝诏:令司马睿统摄万机,总领国度民、军事!
说着,挥起大袖,寻声而去。
陆始、陆纳行礼,目送其去!
陆纳歪头,看着陆始,笑道:“若论操琴,阿兄自比此人如何?”
刘浓挑眼看日,如果在此地默谱,本日必定赶不归去,便道:“郎君有此雅兴,不敢相拂。只是家中母亲正倚门而望,不敢迟归。”
话音刚落,只听陆纳猛地惊呼,脚下木屐“咔”的一声脆响,断了!幸亏他身边的健仆见机得快,一把拉住。不然,定会顺着石阶往下滚,轻则受伤,重则丧命!
刘浓道:“走吧,下山!”
“出来吧,走咯!”
从车中迈出两个少年郎君,一着白、一着青。着青的郎君刚正脸孔,抚柳聆听琴音;着白的郎君神采漂亮,手中提着一壶酒,时不时的浅抿。
青袍郎君听得直点头,不与他辩,只顾前行。
“唉……”
随琴音击着旋律,青袍郎君面上的神采越来越冲动,嘴唇悄悄的开阖,随后在某个音阶上顿停止指。
行至半山腰。
思路渐远,挑眉而观。日渐西垂,光束成斜,射得案面模糊带金,此地离庄子另有五六十里,兴已尽了,不敢再行担搁。
音犹在缭,人已长身而起,方才跪坐不显身姿,此时再一观,身形颀长如松,六尺有半。他拂了拂袍摆,缓缓迈向亭角,背负着双手,放目视远。那眼神清澈之极,似蕴着满湖静水,若与其对视,极易堕入此中。
白袍郎君放声大笑,饱饮一口酒,朗声道:“阿兄好雅兴,弟也来附之。寒复东流兮,鹤起于茫茫;春粟初见兮,风倾至岗岗;何贪晨昏兮,松隐落惶惑;酒缺半壶兮,怜曲不殇殇!”
王与马,共天下!
“扣,扣扣!”
陆纳笑道:“君子如玉,不攀不附,值得一交!”
……
至此,刘氏明光琉璃、美酒竹叶青声传江东,因其量产极少,非世家大族不成得,非令媛不成换!
白袍郎君一向就在等他这话,却佯装诧异,说道:“阿兄,你不怕族伯惩罚?”
二人对视而笑,琴音复兴,青袍郎君脚步加快,迎琴直去。
青袍郎君想了想,点头跟上,走到一半,实在割舍不下,说道:“不可,我得归去,想体例把广陵散谱讨来!”
青袍郎君见陆纳已报家门,干脆不顾了,跟着揖手道:“吴郡陆始,若刘郎君空暇之时至吴县,望必然携谱而至!”
刘浓笑道:“恰是!”
音在山颠。
青冠郎君回过甚,笑道:“来福,你现在说话,越来越像罗环了。”
公元314年,北地攻伐不竭,江左升平。有华亭刘氏匠人,于夜间制琉璃,突放光于野,引莹丛附。
……
青袍郎君正色道:“我为讨广陵散而至,怎可白手而回,惩罚便惩罚!再说了,现在晋室社稷在江东,大师都是晋臣。族伯还领了我们吴郡的大中正呢,何必说甚么北伧不北伧!难不成要学吴兴周氏?呸呸,周氏哪能与我陆氏比拟!”
陆始行至他身侧,问道:“此人风骨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