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徐,石虎等得不耐,眉头一挑,掌着床棱,慢腾腾的支起家,嘴巴动了动,转眼却见佛图澄缓缓摇了点头,只得耐住性子,放松了肩头,一把揽过身侧侍姬用力一揉!
待其一出,石虎冷冷一笑,捧起案上骨肉大快朵颐起来,边啃边道:“逯明安在?”
佛图澄皱了皱眉,心知石虎喜怒无常,若再推让必激其怒,因而,只得领着徒子徒孙们沉默出帐,而那艳姬则挂在他弟子身上,一步一娜,极其妖娆。
星月低垂,挂于峰颠。
“秀支替戾风,劬秃当?哈哈哈……”石虎纵声狂笑,转过身来,只见逯明紧紧的趴在地上,噤若寒蝉;半晌,迈腿走向逯明,蹲下身来,闲逛着两只长长的手臂,低声道:“心口不一者,何足信之!”言罢,亦不管抖筛不休的逯明,独自走到案后,一屁股坐在地上,提起弯刀,猛力剁肉,边剁边道:“传令全军,一个时候后,连夜拔营,直取费县。”一顿,弯刀挑向逯明:“汝,马上,携万五轻骑,全速进步,绕走蒙阴,斜插费县!”
青苍肃杀,西风填恨。
“微,微微……”祖盛浓眉一抖,心中豁然大喜,身子却一歪,栽落马下……
逯明怔了一怔,沉默一阵推断,难知石虎之意,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秀支替戾冈,劬秃当!”
斜长的影子拖曳于白毛毯中,不时弯来绕去,极其诡异。帐中唯静,帐外风声细细可闻,另有些许心雷声,伴着佛图澄断断续续的依哦声,晃来跳去。
待奔入郯城境内,郗鉴抹了一把脸,眯着眼睛,看着烽骑远远扎来。
“这,这……”佛图澄面色一变,目睹满脸红晕的艳姬扑来,神情蓦地一惊,身子打斜一扭避过,即见那艳姬扑了个空,顿时,玉肉横陈,尚且各式娇媚的痛喃了一声。
泰山之脉,连绵起伏,纵横千余里。现在,高山肃危,四野僻静,唯闻蝉虫私语不断,恰是一派月落雄山,危然互静之相。殊不知,在此泰山余岭的山间小道中,却蜿蜒着一条火光长龙。带路者乃是山间药农,其人头戴方巾,背缚药蒌,白须白眉,正骑在马背上,指东道西,侃侃而谈。
……
“咕噜噜……”、“叮铃铃……”
皎月如眸,温馨的谛视着浮莹大地,但见白袍纵横、洗濯四野,万蹄滚过,苍茫如雪,间或得见,林中有寒鸟惊起,扑簌簌的充满天空,声声凄啼直贯冷月。而此,却难逆白袍去势,其锋剖风斩野,倾山倒洪。
寒星伴月,冷辉千里。
佛图澄心中不忍,遂将艳姬伏起来,殊不知,艳姬却身若无骨,半个身子挂在他的肩头,无法之下,他只得将艳姬交于身侧的弟子,回身对石虎道:“回禀单于元辅,诸法诸相,诸色皆空……”
帐中盘荡着弯刀剁肉声,待将满盘骨肉斩作粉屑,石虎将刀一扔,拍了鼓掌,打了个饱嗝,吐出一口气,慢条斯理的翻身上床,拥着油腻腻的羊皮衾,未几时即闻憨声雷起,侧耳聆听,内里尚伴着自喃自语:“夫战者,唯披胆而前也,胜负难料,难料……”
……
“咣,咣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