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倾,再来一骑,高高勒起马首,叫道:“回禀荀帅,诸部已抵,射声卫据中军谷翼两侧,正行杀敌!”
“嘶……”闻言,石兴眼底蓦地一缩,情不自禁的暗抽一口寒气。
中军为何亏弱?堕入猖獗嗜血的胡人步将难以辩白,嗓子里冒着野兽般的嘶吼,猛力的挥侧重斧,将一名盘石卫连人带盾劈作两半,继而,反手削飞一头,血水四下飞溅,另有些许溅入眼中,但却来不及抹,因右面风声急响,从速反斧斜挡。
“喀滋滋!”
号角啼血,令旗翻摇,诸将得令。
万骑长冷冷瞅了一眼徐光,哑着嗓子,点头道:“世子殿下,谷势呈斜,现在外宽不敷三里,内里想必犹盛!若行追击,唯前锋接敌,一旦敌军两翼倒卷,我军危矣!现在,唯有趁敌军尚未合拢,后军疾撤,中军徐退,方可脱此樊笼!”
刘浓点头了点头,确然如此,此番大战主帅乃是荀灌娘,而他不过是一介钓饵,作为钓饵,当有钓饵之憬悟,因而乎,钓饵看了看头顶日头,落日如血,洒下血泪万千,在谷顶之上,血日之下,竖着一面大纛,正顶风飘荡,成都侯恍然得见,荀娘子紧抿着嘴,眉宇冷然。
徐光沉声道:“世子殿下,前军鏖战于二十里外,左中右全军已然接弦前军,现在若退,唯恐卷溃中军!吾观敌势,刚才为我军击溃之步甲,十之五六皆散落于两翼,如此一来,敌军中军必薄!为今之计,当在奋勇铤击!”
惊破了胆的胡人中后军,目睹殛毙四起,亦不知是谁,率先扔下兵器,调头便跑,焉知,尾部却传来震天金鼓声,李矩率两万雄师从后挤来。殛毙,无尽的殛毙!被豆割、团围的胡人雄师恰若肉脯,被一层又一层的削薄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冷风回荡,哭泣裂响。
“三段斩!!”
人马俱甲的徐乂打马奔向中军,待至中军大纛下,瞥了一眼雄踞于马背上的将军,复看了看三里外黑压压的敌军,心中愈发不安,捧着剑槊,沉声道:“敌军已然全军压上,全军主帅不容有失,将军速速后撤!”
“甚好!全军反击,具装反击!”荀灌娘子轻然一笑,理了理嘴角乱发,秀足踏蹬,蓦地拉起马首,长剑斜斜一指,继而,马蹄落下,大红飞扬,身后则跟着千余骑,沿着斜坡泄下。
“嗷嗷……”
稍徐,一骑飞奔而来,大声叫道:“回禀荀帅,王平都尉已溃敌后军,正掩溃军,卷敌中军。”
胡人步军辗破层层盾墙,冒着戟锋寒刃喋血逼进,每进一步,必定头颅乱飞,血柱喷洒。幸而,一向在进步,即将逼临中军,一旦抵锋中军,便可将亏弱的中军撕作碎片。
万骑长驱马靠近,红着眼,咬着牙,低声道:“世子殿下,相距二十余里,前军难见中军大纛摆荡,唯今之计,当不令而退!”
胡人将士挥着刀,蜂涌卷浪:“唷嗬,唷嗬……”
“簌簌簌!”排箭若城,漫天飞蝗,两轮箭雨扎下,千余轻甲弓骑扑拉拉倒了一大片。
二十余里外的厮杀声随风入耳,石兴眉头紧皱,胸腔狂跳,控缰之手悄悄颤抖,若非两翼不住向内挤,陷于苦战中的雄师断难发觉已然中伏,摆布一看,两翼因地形所限呈斜势,难以外扩。
话将落地,东天奔来一骑,边奔边叫:“回禀荀帅,李司州已抵,李司州已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