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非也!”
待至城下亦不勒马,扬着小亵衣,拉起滚滚黄龙来回疯跑,嘴里则娇声叫道:“夔安,贼秃尔!速速开城一战,如若不然,且着此衣!吾观汝相,面白眼细,身形妖娆,若着此衣,定然美赛罗敷……吾若乃汝,必将颠颅来阵前,夔安,夔安,莫非汝乃……”长长一段热诚之言,听得城上的胡甲眉抖嘴裂,城下雄师哄然。
荀灌娘冷冷瞥了一眼宏伟的洛阳城,复看了看身后小山坡,白袍陆地簇拥着一团血红,那是刘浓的炎凤亲卫,此战她是主帅,成都侯亦将听令于她。隔着茫茫人海,她恍似瞥见了成都侯剑眉微皱,嘴角尚带着如有若无的笑容,心中愈发羞怒,提了提马缰,叫过传令兵,细细一阵叮咛。
随军长吏徐光恭声道:“常闻人言,江东之兵营下有女将勇猛擅战,一者乃颍川荀氏荀灌娘,一者乃汝阴孔氏孔蓁。”言至此处,探首细细一辩,低声道:“此女,想必即乃骑将孔蓁!”
徐光心底一沉,眼睛一转,计上心头,恭声道:“左司马彪勇,徐光敬而佩之。但是,徐光曾获内信,荆、江二州已然遣军北上,彼时,待救兵一至,江东刘浓便可提军入陈留,左司马屯镇之意,不攻自破矣!”言至此处一顿,挑眼看向夔安,笑道:“左司马乃智者,运筹千里何尝一失,莫非不知乎?亦或,左司马另存他意?”
“哦,放箭!”夔安裂了裂嘴角,眼底闪过一丝寒光,挥了挥手。璇即,城墙上爆射一团乌云。
即有胡将嗡声道:“左司马,是可忍,孰不成忍!敌不过两万余,我军乃其数倍,何不开城一战,以雪此辱?”
“令在!”孔蓁拖枪而出。
沉重的马蹄声响起于全军右翼,冉良顶盔贯甲,倒拖着八面剑槊策马出军阵,斜斜瞅了一眼高大的城墙,嘴角勾起一抹嘲笑,继而渐渐加快,渐而愈来愈烈,风驰电掣般撞向洛阳城。仅一人罢了,气势却若千万人。
“非吾族类,其心必异!”夔安欣然一叹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冉良一见夔安,双目圆瞪,勒着大黄马团团打转,剑槊斜指夔安的光脑门,嘴里则大呼:“夔安!汝亦乃石勒十八骑,夙来擅战,恶名久享,现在据七万雄师欲犯我颍川,为何却龟缩不战?莫非,害怕我家将军尔!”
“哦,奇哉,奇哉……”石兴眼睛豁地一亮,间隔极远,却一眼即辩出荀灌娘,暗觉胸口炎热,不由扯开胸口衣衿,笑道:“人言江东之虎勇不成挡,殊不知,亦如昔日之东吴,得二美傍身也。有美存军,尚堪力战乎?”说着,摸着胸口,裂嘴淫笑。
一提石虎,石兴眼睛突然一缩,冰寒垂垂爬满了脸。
徐光踏前一步,挽起袖子,朝夔安一揖,复向石兴深深一揖:“殿下,左司马所言甚是,但是,据逻骑回禀,荥阳李矩尽起两万雄师北上,观其意,当在河内。河内守军仅三千,若河内一失,粮道不保,我军将不战自溃矣!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“左司马!”徐光不避不让,踏前一步,昂但是立。
徐光朝着夔安沉沉一揖,继而,挽着袖子追上石兴亦步亦趋,遂后,对石兴附耳一阵低语,便见得,石兴神情蓦地一变,转头看了一眼夔安,遂又摇了点头,大步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