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仙子羞难自胜,内心却赛蜜普通甜,拉着他的手阖于掌中,软软的置于腰间,身子则斜斜一歪,半倚着他的胸膛,凝睇着镜中紧密相依的人影,嫣然一笑,继而,悄悄喃起来:
语声低软,柔情似水,才子若置梦中。
“泉涸,鱼相与处于陆,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……”院中读书声持续。
便在此时,朗朗的读书声由外而传。
铜镜映容颜,一者男,一者女,男人年约二十高低,剑眉星目、峭鼻锋唇;女子年约十七八,弯月细眉、明眸皓齿,睫毛极长,仿佛两把乌丝小梳,不时的轻眨缓睐,一开一阖间,冷静的剪着窗外燕子,镜中轻风。
少倾,即闻陆舒窈唤道:“抹勺,出去。”
刘浓心中一松,便执起案上松烟笔,为小仙子描眉。陆舒窈悄悄一笑,身子悄旋,微仰着吹弹得破的面庞,浅浅闭着眸子,沉默静待。笔落眉间,如丝微凉,蓦地间,眉心却蓦地一暖,紧接着,唇间一软。
刘氏身着华衣锦冠,左手搭着巧思的手臂,右手牵着绿萝,渐渐走来,待瞥见刘浓鹄立于朱廊,曹妃爱秀美于绿树,小刘乾正朗声读书,她的眼角笑得越来越开,模糊透着几缕浅纹。
墙里秋千墙外道。墙内行人,墙里才子笑。笑渐不闻声渐悄。多情却被无情恼。”
陆舒窈思及他长年身处北地,宿风饮雪而无人照顾,内心又一软,转念间,复又想起昨夜的诸般嫙旎,香腮霎然一红,悄悄啐了一口,明眸悄转,却见他正怪怪的笑着,显是伉俪同心,想到一处去了。
熙阳若目,软软的拂着三千青雪,将那捏着木梳的手亦衔于眼中,手掌广大,手指苗条,三十二齿青木梳。打扮台倚着窗,在妆台的两侧各置一枚精美的小金铃,铃扣系着红丝巾,一者衔着左,一者扣着右。
“是,阿父。”小刘乾神情不卑不亢,不徐不急的复一揖,而后,顶着小青冠落座于案后,读书声复兴。
“哼!”
小刘乾昂首看了一眼楼上,虽未瞥见阿父的神情模样,心中却有些许害怕,转目再看了看曹妃爱,别人虽幼小,心机却通透如镜,当即按膝而起,挽着小袍袖,朝着曹妃爱深深一揖,待见曹妃爱嘴角丝巾翘了翘,好似在笑;小刘乾心中一松,遂后,踏着小木屐走出柳树,对着楼上的刘浓一揖,朗声道:“阿父容禀,孩儿并未修习《庄子》,亦非觉明其意。只是阿姑言,读书千万遍,其意自现。是故……”
汝南郡公沉默一叹,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。
晨阳清浅,沿着白墙朱廊一起爬,待至晓月窗外,将身一扭,悄悄投入静室中。
刘浓唯唯,自行步入书室,落座于案后,捧起一卷《庄子》朗读。阳光穿窗轻洒,案上芥香徐浮,汝南郡公神思悠然,袍袖亦染了一壶香,垂垂的沉入书中。
刘浓摸了摸鼻子,垂手于两边,讪讪而笑。
“这,这……”
陆舒窈莞尔一笑,伸手俺住了他的唇,吵嘴惊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,渐而,明眸坠星,柔情出现,缓缓摇了点头,柔声道:“夫君,舒窈并非善妒之人。”
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;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;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……”
刘浓心中五味陈杂,渐而,满腔柔情填满了胸膛,悄悄一拉,半拥着身边人,浅笑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