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冷声道:“如何得护?”
刘浓凝目深思,心境电转,继而,蓦地思及一事,眼睛豁然一亮,吃紧隧道:“汝之医术,莫非亦同方才之火?”
“即乃荒诞!”刘浓冷然接口。
闻言,伊娜儿的身子刹时一软,垂垂的,竟然坐不住身,只得掌着矮案边沿,借力不倒,脸上爬满了泪水,瞥了一眼刘浓,复看了看本身怀中的火焰,再瞅了瞅案上灯火,悲声道:“两百年!数十代祭司不远万里而来,躬身蒲伏:传道、行医、治善、劝理、明性、启慧!两百年!圣火之光为何晖映安哥拉两百年!!”
闻言,刘浓嘴角的戏谑缓缓尽敛,身子坐得略微直了些,心中则在推断着伊娜儿的来意。伊娜儿亦未有言语,二人目光时而互触,倏而交缠,大祭司目若深海,成都侯目如星湖。一者深蓝,一者乌黑。各不相让,各不失容。
“嗯。”伊娜儿嗯了一声,轻荏弱弱的,意态怯怯的,明显尚未自悸恸中尽数复苏,随后,睫毛唰了两下,低声道:“成都侯亦知吾教,伊娜儿幸甚。”言罢,偷瞅了一眼刘浓,将权杖抱得更紧,好似有些怕成都侯。
刘浓眼底蓦地一缩,眉心随即皱得更紧。
伊娜儿却已然极其震惊,蓝琉璃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成都侯,嘴唇不由自住的微启,轻声接口道:“乌拉尔图。”
“安哥拉,安哥拉……”
殊不知,伊娜儿却未起家,哈腰道:“成都侯乃圣火看重者,乃神明所赐先知智者,伊娜儿不敢有瞒先知,此番西行,一者乃为见闾柔殿下,欲恳请殿下北归,复将圣火之光扑灭于浚稽山。一者,即为解心中所惑!”
半晌无言,帐中静刘浓凤目微眯,鼻尖蕴绕着如有若无的硝烟味,极其轻微,若非决计细嗅,断难发觉。
伊娜儿嘴唇开阖,不住念叨,眸光一点一点焕散,浑身悄悄痉挛,渐而,眼眸中出现泪水,颗颗晶莹的泪珠儿扑簌簌滚落,她却半分不觉本身正在抽泣,犹自颤声道:“两百年了,两百年了……莫非,莫非,由始至终即乃,即乃……”
刘浓发觉到了她的不安,锋利的目光缓缓一收,拾起案上茶碗,浅浅抿了一口,淡然道:“闾柔确居上蔡,汝若欲见,可自行前去。”将碗搁下,续道:“且与谢艾一道同业。”
“嗯!!!”恰于此时,刘浓厚重一声假咳,将其惊醒。
这时,红筱走出去,将案上已凉的茶壶撤走,换上热茶,尚且瞄了一眼伊娜儿。不知何故,伊娜儿缩了缩身子,状若一只吃惊的小白猫。红筱微微一笑,抱着茶壶退出帐中,心道:‘大祭司又何如,不过盏茶光阴,即败于我家郎君。”
伊娜儿再道:“临走时,伊娜儿得见,广固城为血腥缠裹,血河蜿蜒十余里,累累头颅筑成了骨山。秃乌与墨鸦飞满了天空,争相逐食。经此一恶,青州之地,千里无火食。”声音极沉,肩头颤抖。
“罢了!”刘浓淡然的摆了摆手。
羯人背弃了两百年来的信奉,将圣火与她一并放逐于野,神明的表示却恍惚不清,已身将何去何从?圣火可否复燃光亮?暗中是否就此肆掠?诸此各种,深藏于心底从未示人,殊不知,却于此时薄发。便见得,大祭司的唇抿得越来越紧,深蓝色的眼眸泛着挥之不去的苍茫。
火焰权杖再次坠地,伊娜儿小嘴微张,端倪惊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