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伊娜儿的身子刹时一软,垂垂的,竟然坐不住身,只得掌着矮案边沿,借力不倒,脸上爬满了泪水,瞥了一眼刘浓,复看了看本身怀中的火焰,再瞅了瞅案上灯火,悲声道:“两百年!数十代祭司不远万里而来,躬身蒲伏:传道、行医、治善、劝理、明性、启慧!两百年!圣火之光为何晖映安哥拉两百年!!”
“嗯。”伊娜儿嗯了一声,轻荏弱弱的,意态怯怯的,明显尚未自悸恸中尽数复苏,随后,睫毛唰了两下,低声道:“成都侯亦知吾教,伊娜儿幸甚。”言罢,偷瞅了一眼刘浓,将权杖抱得更紧,好似有些怕成都侯。
很久,很久。
二人所言乃本末之道,伊娜儿所言乃善与恶表现于外,而刘浓所言则是事物底子,并不抵触,不过乃是由浅入深之理。伊娜儿之以是补足,乃是因其过于震惊。
刘浓发觉到了她的不安,锋利的目光缓缓一收,拾起案上茶碗,浅浅抿了一口,淡然道:“闾柔确居上蔡,汝若欲见,可自行前去。”将碗搁下,续道:“且与谢艾一道同业。”
刘浓冷声道:“如何得护?”
伊娜儿道:“确如成都侯所言,何如曹嶷已中伏身亡。”言罢,摸索着杖首火焰,眸子微悸。
“哼!”刘浓冷冷一哼,氛围顿时为之一凝,冷寒若冰。成都侯恼了,暗道:‘好你个胡女,安敢以言语讹诈于我!’微微倾身,目光如剑,森寒直刺。
蓦地间,伊娜儿快速抬开端来,眸中苍茫层层褪尽,继而,眼底星光突然灿烂。而后,嘴角的笑意寸寸绽放,光亮的脸宠在灯火的映托下,泛着夺目标光芒,令人观之失神。新奇的笑容,奸刁中带着高傲,另有多少对劲,非常斑斓。殊不知,刘浓却剑眉凝川,嘴角微挑,神情不悦。
刘浓提起茶壶,一边注着水,一边道:“听闻,安眠之地挞伐极甚,时有二国常行厮杀,一者乃米底王国,一者乃乌,乌……”提壶的手一顿,眉头皱起,死力思考,却想不起来。
刘浓将茶碗一搁,谛视着伊娜儿,沉声道:“然,汝仅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何为次序与稳定?何为动乱于混乱?信奉阿胡天神之米底王国即若我汉家,世代庖耕,春播秋获。信奉安哥拉之乌拉尔图即若胡人,飘零于野,逢秋肆掠。汝仅知其为奴,却不知,胡人之赋性已然千年,殛毙与劫掠也已千年,深存于灵魂烙印当中,乃其底子地点!阿胡拉,阿胡拉,嘿嘿……”言至此处,未再持续,目中锋剑,冰冷、断交!
火焰权杖再次坠地,伊娜儿小嘴微张,端倪惊赫……
“嗯。”伊娜儿又嗯了一声,微微咬唇。
“咕噜噜,咕噜噜……”便在此时,刘浓暗觉喉咙干涩,抓起案上茶碗,胡乱饮了一气,茶入胸中,荡平如潮思路,复深吸一口气,极力稳住心神,淡然道:“吾有一求,望汝莫弃!”
先知……仅一席话语便成了先知?刘浓啼笑皆非,捧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抖,茶水泼了满襟,讪讪的将茶碗放下,扫了扫衣衿,漫不经心的道:“闾柔居上蔡,并无人监禁。然若欲北行,唯恐为石勒所获。而此,并非刘浓愿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