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光即妙光,蔑儿即蔑儿……”蔑儿摇了点头,眸光穿过袁耽的肩头,冉向室外。
“不怕,鸣蛙乃是美食,昔年南渡时,无物可食,妙光尝试烤食之,殊不知飘香数里……”刘妙光眸子迷离,明显正忆往昔,继而,黯然之色层层褪却,嫣然一笑,合停止掌,顿了一顿,突地向潭中一张,即见得一条青线飞射而出,“噗”的一声,青蛙坠水,溅起水莲一朵。
“呱呱呱……”
袁耽道:“知也,妙光,莫悲。”
刘妙光肩头轻颤,缓缓转首,眸子与革绯一对,二者各不相让,稍徐,革绯轻然一笑,略作躲避。刘妙光提裙出竹林,看了看林外鹄立的婢女,好似悄悄叹了一口气,迈着青丝履向小楼行去。待至革绯身侧,轻声道:“刘郎君,真乃怪人。”
婢女左看右瞅,未瞥见小青蛙,奇道:“小娘子,蛙呢?”说着,又瞥了瞥青蛙搅波,只见满潭滚浪,皱眉道:“刘郎君瑟也奇特,不在潭中养游鱼,却养一群鸣蛙,再过月旬,定将满潭乱爬。届时,不嫌刮臊么?”
婢女歪头一瞅,见小娘子掌心合着小青蛙,与那鼓鼓的小眼睛一对,内心有些怕,轻声道:“小娘子,草蛙青皮大肚,滑不溜手,与长虫普通,小娘子不怕么?”
“妙光,何需言谢。”
革绯微微一笑:“心观之景,因表情而改。革绯奉我家小娘子之命而来,刘小娘子何必使我家郎君难堪。”
婢女见小娘子捕蛙又放蛙,紧皱着眉头,极其费解。
“唉……”
“你我之间,何需多礼。”袁耽吃了一惊,从速挽起袖子,深深行礼。
空烟笑道:“小娘子,家主返来也。”
美人即在面前,明眸善睐,柔情绰态,幽幽暗香缓缓来,浸得袁担心中寸寸作软,裂着嘴角,接过酒盏,蓦地间,手指相触,蓦地一丝微寒。刘妙光手指一颤,香肩微摇,睫毛一伏,眸子低垂,脸颊缭染一层嫩红。袁耽傻兮兮、直勾勾的看着刘妙光,捧着那乍暖还寒的手指,摸了又摸,触了又触。
落日与美人投影入水,格外明丽,分外妖娆。刘妙光微微一笑,水中人儿也皱鼻轻笑,用手拔了拔水,顿时将水影搅乱,泛着层层波纹,悄悄叠荡。殊不知,如此一来,却惊了莲下青蛙。
“咕咕……”
“蔑儿……”袁耽按了按膝,微微倾身,柔声道:“蔑儿也好,妙光也罢,袁耽所取者,即乃面前之人也。蔑儿莫怕,蔑儿即乃妙光,妙光即乃蔑儿!”最后一句,落得极重。
“蔑儿……”
室外,不知何时,新月已起,洒下茫茫浮白……(未完待续。)
“妙光不知。”刘妙光温馨一笑,将掌缝开得大了些,与小青蛙对眼神,小青蛙不识美女,咕咕叫。
少倾,刘妙光见他尚未回神,干脆不再拜了,柳眉紧颦,端手于腰,悄悄叹了一口气,幽幽隧道:“袁郎君,刘妙光乃刘并州之女,然,蔑儿并非妙光。”
“吁……”
白纱拖廊而走,身侧犹随两婢,俱乃华亭刘氏之婢,刘妙光细眉凝川,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,待入室中,沉默跪坐于崭新白苇席内,提起案上酒壶,斟酒入盏,手指却悄悄颤栗,酒水注满了酒盏,犹自未罢休,溢盏而出,层层蕴染乌桃案。
刘妙光三拜,袁耽三还,状若伉俪对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