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朝着桥然长揖。
这打扮是要远行啊!
帘浑家浅声叹道:“阿兄勿要为我忧心,我的身子一贯好着。阿兄此去已有两个时候,想来与他扳谈甚欢,华亭刘氏亦是独木一枝,若能交好,与两家皆无益。只是,依小妹度之,若与其交友,不成行利,应发自在心矣。这,阿兄需得牢记!”
祖盛怪声笑道:“昨日之虎丘,瞻箦之隽誉,两不异辉矣。快去,快去,莫让客人久待!我尚不急归,便待瞻箦事毕再同业,尚想多饮些竹叶青呢,莫非瞻箦舍不得?”
刘浓笑道:“正要与茂荫言此,刚才桥氏投帖,恐我尚需滞上一日,如果茂荫兄心急归家,无妨先行。嗯,酒已然备好,置在兄之车中。”
“成了!”
半响,清伶的声音漫起:“阿兄,他,他如何说……”
闻言,桥然眉色黯然,仰天叹道:“天不佑我桥氏,族人体多赢弱。小妹亦需多锻身子,不成整天只知作画。”说着,自怀中取出一叠细绢递给小婢,再朝帘内柔声道:“这是卫氏传承的五禽戏,每日习上三回!昔年卫叔宝身子更弱,依得此戏,亦……”
她心中亦作不准,前日之论,乃其深谙于胸之旧论,只得一日刘浓便给她解了,尚反注一论,她亦解了大半日。当今再论,自问比前论更加通俗,可……
“小郎君!”
……
刚至第三阶,门“吱呀”而开,夜拂从屋内跨出来,独自俏立右边。
革绯道:“小郎君,且宽解,革绯知会得!”
刘訚低声笑道:“刚才夜拂出来了,想必正在奉侍小郎君梳洗。”
帘内低传一声轻咳,桥然面色大变,踏前一步,惊问:“小妹,但是身子不适?”
顾荟蔚冷冷一哼,面上却染着层层红意,正色道:“他,他亦定是解了一夜!快,遣人送去,若此论三日内回转,我,我……”
刘浓稍想一下,走下台阶,对革绯道:“莫健忘,把礼品呈至卫府,嗯,另有王羲之郎君!”
刘浓侧身微避三寸,行礼道:“刘浓,见过桥郎君。让郎君久候,心中愧矣!”
阳光斜透华榕,泄入花圃金丝兰,半丛明丽,半丛清冷。
树上族弟正欲反辩,不知瞥见了甚,猛地一宿头,钻进富强的树叶当中,犹觉不甚安然,扯过一丛枝叶,往身前一遮,缩在一角颤栗。
……
言罢,刘訚率众而走,革绯略略掉队其半步。世人行至院口,正逢祖盛前来寻刘浓,刘訚知他是小郎君老友,微作阖首而礼。
“嗯!”
顾淳眉尖飞挑,喜滋滋的迎向自那花海中飘来的一丛大紫,笑道:“阿姐,应战来咯!”
顾淳顿足,抬目一辩,随即痛斥:“二十三弟,汝整天就知捣鸟而食,如果让阿姐发觉这窝燕南雀少得几只,定会让你吃上一顿!还不快快下来!”
顾淳坐在对案,不敢言语,见得阿姐的额间有细汗,像颗颗晶莹的浅露。心道:这个刘浓公然难斗,连阿姐尚要三思方落笔!不成激愤阿姐,得谨慎屁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