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,就行《渔樵问》!
“刘郎君……”
来福指着远方说道:“小郎君!那是郗朱紫的车……”
刘浓唯愿她快些分开,从速揖手道:“陆小娘子,但说无妨!”
青冠起伏,钩指对撩指!月袖展浪,按音见散音!浅时,刘浓颤抹藏芥,深时,杨少柳纵指云间!洋洋时,可见飞瀑倾泄,连而不断;低鸣时,仿似对坐,红袖劝酒!
来福转头笑道:“小郎君,我数了一下,有好多好多的香囊。”
陆舒窈浅抿嘴唇,看着劈面的郎君,她能猜出来,为何他对本身有敌意。唯有情方可真无累,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唏嘘与暗悲。
顾荟蔚细眉轻挑,嘴角微翘,冷声道:“莫非敷衍乎?或是刘郎君不敢与我一言而辩?想不到刘郎君遍折吴县士子,却会惊骇我一女子尔!”
娇羞无穷限!
看着那些飞舞的香囊,刘訚笑道:“来福,筹办收香囊!”
“嗯!”
顾荟蔚微微欠身行礼,淡声道:“本日听闻刘郎君之雅论,令人耳目聪觉。荟蔚亦爱好辩论,不知刘郎君,可否予以见教?”
刘浓虽不知她来意为何,但却晓得她是顾淳的姐姐,不紧不慢一个揖手,不着陈迹的避过她的眼睛,心中则微跳:这眼神和顾淳真像,不愧是姐弟!
来福摆着琴,点头道:“嫣醉已经走了,至于小娘子,来福未见。”
亭中下棋的几位长辈,渐渐度下来,陆玩把刘浓细看,笑道:“本来路上操琴者是你!此曲更佳,鸣者故意,闻者幸甚!”不待刘浓接话,回身向族兄陆晔道:“阿兄,牢记华亭刘浓矣!”
音绝!
刘浓不料她竟记取这事,微张着嘴,汗颜,虽自问懂诗,可作诗实非己长。刚才被逼之下连借三首已是心中忐忑,若再借便只要……
刘訚道:“小郎君,有人追车!”
刘浓略作揖手,压住其话头,随后朝着东面深深顿首,正冠、挺身、肃意,朗声道:“明月几时月,把酒问彼苍;不知天上宫……”
“吁……”
罢!
刘浓:“仙嗡……”
来福忧?的挥动手中的布囊,喃道:“太多啦,这很多少年,才气佩得完啊。”
刘浓顿住脚步。
桃花簪轻颤,斑斓的小女郎看向飞石。
东风慢漫,恰作柔旋。
会是谁呢?
还会有谁?
刘浓稍一揖手,回身而走。恰是别过,至此一别,再无昔过!如此亦好,路归路、桥归桥。几日之间,虽是起伏不竭,可现在心中却安静似湖。
不知是谁,巧巧一声娇唤。顿时,香囊再飞!
“借酒?何止一盅!”
樵道是:饮泉山中,江山不换三公!
陆纳眉间飞扬,取了腰间小酒壶,朝上便扔。刘浓挥手揽过,持壶便饮,酒洒入喉,竹叶青!
刘浓心惊,放目四逐,山间花红人绿,四下里皆浮着襦裙飘飘,那里还能寻得着她的身影,悄声问道:“人呢?阿姐可至?”
半晌,顾荟蔚再道:“你若不肯,我亦不勉强,我有一题,愿请解之!”
“嗡……咚、嗡……”
来福低声道:“小郎君,真巧,方才嫣醉来了,叫你鸣《渔樵》!”
只得一撩,三声!仿似低不成闻,却又漫遍山野。音出,周札顿颜身子前倾,渔樵问,一音带三弦!陆始端倪俱凝,手指微张,似沉、似愕;陆纳则睁大了眼睛,不知他怎要鸣此曲,难矣,难比登天矣!陆舒窈头往左偏,眼睛眨亦不眨;顾荟蔚本在作书,笔滞,坠落一墨;郗璇再惊,手中之笔,沉若千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