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!
陆纳笑道:“瞻箦上哪习的好剑术,几能够一当十。本日与你相较,方知我辈皆是身弱体浅之辈尔。君子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数、书,汝怕是已然尽通矣!”
她明天极美,穿戴最喜好的鹅黄对襟襦裙,宽领,浅露着嫩白苗条的脖子。挽着随马髻,梅花金步摇斜插于两侧,标致的两把小梳子方才点过浆露,唇间则抹着桃红;面上并未涂胭脂,因为它们现在正浅红。若自上往下视,襦裙四铺而开,中间嫩嫩一点花蕊。若平目直视,鲜艳的让民气悸。
乌桃矮案上摆着长五尺、宽两尺的画卷,墨色刚凝不久,统统皆是清爽,如果悄悄一嗅,定是墨香满怀。画中的郎君真美,眼睛像湖水一样深幽,如果细看定会堕入此中。
真让我言中了?
刘浓暗道:苦也,她公然曲解了……
半响,院后响起陆舒窈奇特的声音:“折钩斜斜向翠微,潭中鹤影,树下逢君归。流觞半曲青颜寐,对酒邀月神仙醉。玉中孺子冉歌飞,湘竹掩衫,蓦地凝蛾眉。琉璃镜中问是谁?东风拂拦燕未回。”
统统皆好,无人打搅!
陆纳暗道:苦也,莫非小妹真的……
陆纳不知想起了甚,神采竟有些郁郁,叹道:“昔日阿父问我,其志为何。我言:新亭之声,发之于昨日,不敢作楚囚相对尔。阿父言:南人固于江东,北地何干……”
偏着头摆布一看,静悄悄,三个女婢早就被她以各种来由摒退。
陆纳面呈惊诧,随后稍想便知刘浓所言非虚,名将非天生,凡是功成名就者,哪个不是自小苦练!自问吃不得那苦,遂哂然笑道:“散倒是能够戒得,但诚如瞻箦所言,剑乃百兵之首,若想有所成非一日之功。罢罢,我还是练我的五禽戏吧,虽不尽意,亦不至拘了这大好身躯。愿学陶太守,年已五十尚搬砖不堕志;终有一日,我陆祖言亦将如朱中郎,披甲纵戈马,指兵以北!”
刘浓捉着酒杯浅抿,不着陈迹的打量着陆纳,见其面显难堪踌躇,遂笑道:“祖言,天时已甚晚,明日尚要游园,无妨歇下罢。”
陆纳悄悄一声长叹,看向后院,柔声道:“小妹,他日我们再咏。”
罢,直指本心!
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情深矣!
刘琨死了?其不得不死啊,此时当中原,各自为政,各自为战,乱成一锅粥。接下来的两年,还将死掉一多量胸有复土之志的豪杰人物……
刘浓眯着眼睛缓缓回神,悄悄抹去心中陈迹,拱手涩然笑道:“祖言,莫怪莫怪,刚才听兄一言,竟不觉忘神尔!”
古之君子六艺皆通,射泛指弓、剑之术。春秋战国时诸子游学,多行山川水道,常有强盗拦路而劫,是以几近大家精通剑、箭。到得秦时,始皇虽焚书坑儒再收缴天下之兵以制武,然亦制不得诸子百家暗中携剑而行。再至汉时,武帝罢百家独尊儒术;为逢迎朝庭,儒家后辈此时便有侧重,逐步弃射、数、御而专攻礼、乐、书。直至三国,乱世滔天群雄并起,剑槊弓马再度耀若星斗。
抹勺万福道:“刘郎君,我家小娘子画作成了,请你去一趟!”
习武非是兴趣爱好,而是长年累月的打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