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郎君……”郭璞亦欲劝。
“来福……”
刘浓笑道:“其状雄哉,噬虎猎熊罴,身具五爪,纹如狸而色青,类马似牛,吻上生角,背上飞翼,迅走若奔雷,浩大而有声。然否?”
入雪,回华亭……
“安敢!”
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来福在前,黑碳头在后,前者举头阔步大大咧咧,后者缩手缩脚东张西望。待将至近前时,来福一把抓住黑碳头,拍了拍他的肩,低声一阵私语。黑碳头眼中光芒一缩,聚作一点针星,似有不肯。来福浓眉一挑,面寒若水。黑碳头眯了下眼睛,点了点头。
黑碳头下认识地举头道:“曾神岂可直视!”
黑碳头:“羯人!!”
“朴,朴朴……”
而现在,这双修节而有力的手正提着鹤壶,点水成珠,作九点头。
“小郎君,这胡人小人不知礼节,莫怪。”
“然也。”
一阵寒光闪动,拔刀声不断,树后站着一排白袍。黑碳头眼睛一转,硬生生的拉回迈出去的右脚,转头仓促看了一眼刘浓,悔怨之色一闪即逝,脚步悄悄朝着刘浓挪了挪。
当绿萝施礼时,郭璞半礼而还,刘訚斜身避过。小郎君虽未明言,但众所周知,绿萝成为小郎君妾姬乃迟早之事,而刘訚更是盼着小郎君早日为华亭刘氏开枝散叶,家属唯有根深叶盛,方能长盛不衰,幸而小郎君即将及冠,莫论何家女郎,小郎君应尽早作决啊……
至于吏部牒品任职,待谋取太子舍人后再论。
刘浓暗叹,因往年旧事,杨少柳倒底信不过刘訚,拇指导扣食指三息,疑人不消,用人不疑,淡声道:“罢了,刘訚入江北,需惜身,不成深切。”
案后的少年郎君头戴青冠,一根似玉若木乌墨簪东西作贯,两缕同色细緌沿耳际系在项下。内着称身劲衫,外罩月色长袍,曲线如水流,滚边显豪华,逆阳而视,左胸暗绣一束碗大蔷薇。再观其人,面若浑玉隐泛光芒、白而不苍,两道剑眉斜插入鬓,一对星目沉稳若渊,挺鼻似悬锋,抿唇作刀语;手背广大,十指苗条,根根若玉铸。
珠线滚落兰盏,暗香漫浸,渐尔盎然一片。
“锵锵锵……”
刘浓微微一笑,将茶碗一搁,瞅了瞅黑碳头始终离地寸余的膝盖,漫不经心笑问:“兽神多么模样?”
“是,小郎君!!!”声音沉沉,略带颤抖,刘訚抬开端来,只见小郎君正微浅笑着,这个昂昂男人眼角潮湿,悄悄忍住,恭身退出室。
“婢子辞职。”革绯面不改色,朝着刘浓与郭璞浅身万福。
黑碳道:“若洛不跪,若洛只跪兽神。”
“小郎君……”
“胸怀之物……”
“是,小郎君。”
建元之初,司马睿与王导为收北地世家之心,故而公布诸多忧待法律,十六位太子舍人也无一空缺。
“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