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訚也微浅笑着,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大江上,乃至于有人行至身侧也未发觉。
郭璞躬身行于暗,刘訚纵横于手腕,革绯则统帅白袍若矢剑。三人合作一年有半,生生在鱼龙稠浊的建康城中,厮杀出一条不见血的血路,几经刀光剑影,已然相互心知。
“革绯又是何人?”
“非也,叔宝已归新亭,定是华亭美鹤……”
“美鹤安在?”
郭璞抱着麈斜斜一移避过,长长一揖:“郭璞,见过郎君。”
侍从眨了下眼,惊道:“竹叶青!”
革绯对着来人,浅浅伏了伏身:“革绯,见过参军。”
车来车往时,有人瞥见了刘訚,命车夫止牛,下车抱拳作揖:“原是刘訚兄长,不知在此等侯何人?”
来福看了看小郎君,刘浓面上微红转过了头,来福一时髦起,悄悄对着绿萝一阵私语。
革绯上身粉裳,下身蓝纱,腰间围着三角纹帧,纹帧飘漫而下,浅露一对粉蓝丝履。端着双手,温馨的笑着,笑容未几很多,竟显大师风采。
“格格……”
“参军?参军来也?”刘訚一惊,回过神来,随后便见郭璞抱着雪毛麈站在身边,当即礼道:“刘訚,见过参军!小郎君若见参军来迎,定然心喜。”
扎眼看去,只见乱石成堆,滚滚江水拍岸惊石,卷起浪花朵朵。刘浓面上笑容愈来愈胜,七年前,身为小童的他,曾在此地对着江水狂喝,声声呼喊犹响在耳边。
刘訚阖首,革绯浅身万福。
郭璞与刘訚齐齐看向江面,舟来舟往,目中之人负手立于船头,七尺颀长身躯,一袭月衫,随风作旗展。
火伴低喝,却已然迟了,仓促一眼,只见阿谁淡雅的女子正回顾看来,还是温婉笑着,但入得他的眼中,却冷寒无匹,浑身高低犹置冰窖,不敢对视,颤抖着低下首,亦不知过很多久,暗觉身上由然一轻,悄悄抬目,那女子已转过了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,拉起侍从便奔。
“有匪君子,如金如锡,如圭如璧……”
一大早,刘訚便与红筱等待在东门外的柳渡口,小郎君本日将至建康。
“扑通,扑通……”如落饺子普通,落水声不断于耳。
“啪,啪,啪……”
“美鹤,美鹤……”
“然也……”
火伴面显得色,低声道:“而刘管事也极是了得,想当初他们刚至建康贩酒时,被余姚伏氏、曲阿弘氏,两家商事管事联手按捺……”
……
刘浓淡然回礼:“见过姚兄,我家小郎君将至,故而在此等待。”说着,瞅了瞅那人身后车队,见车轱轳深深的堕入泥土中,又笑道:“姚兄此行颇丰,想必江北之行所获甚众,恭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