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臣可议之!”
是夜,月静星灼,刘浓好说歹说,总算将袁女正送回,临走时,小女郎抓着牛车窗棱,弯眼笑道:“可不准忏悔,再不躲我。”
刘浓干咳一声,揖手道:“袁小娘子,夜已深沉……”
果不其然,纪瞻下一句便震惊殿内百官:“臣,欲表其为太子舍人!”
“刘、浓!”
“太兴二年,六月……”
这下,全殿皆奇,便连王导都忍不住斜目看了他一眼。世人纷繁心想:‘刘隗与刁协向来一气同声,因《土断》之事,经常与纪瞻作对,又因谢奕入驻镇北军而与谢裒反面,此时,竟不携助刁协辩驳而同意纪瞻与谢裒,怪战,怪哉!’
周札眼睛一转,再道:“非也,清职有别于属官,岂可混合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刘浓长长一叹,沉默不语。
东晋典吏法制持续汉魏,州刺史、郡太守代天子牧守处所,掌管本地民生、军事,除一年一度秋分的述职外,无需听朝。是以,建康城水陆道口车来舟往,具是从四周八方赶来的述职者。当然,奉朝者也仅限于江东南部,大将军王敦便已有七载未曾入朝。
“如果再不言,那便是觉悟了。”
刘浓眉头一皱,将她请出院中正室,命绿萝点灯,翻开门窗,又低声对来福一阵低声私语,命来福带人去寻袁女皇,想必袁女皇也正寻她。
当下,吴兴太守周札,大声道:“陛下,纪尚书此举,怕是不当。”
“咦!!”
刘浓沉沉一揖。
“然甚,莫非你怕我嫁不得你么?”
王导道:“臣,附纪尚书之议!”
来福道:“亦是袁小娘子。”
司马睿朗声长笑,笑罢,将手一摆:“诸卿得以共议而附,委实可贵,可贵!准!”(未完待续。)
司马睿眯眼看向右首之人,不动声色的摇了点头,固然早知大将军王敦不会入朝,但此时现在仍旧不免沉默暗叹了一口气。
王导颤了颤眼皮,捧着玉笏揖道:“陛下,臣在!”
元帝司马睿坐在金边乌木矮床上,着帝王正装,头戴乌墨色十二旒冕冠,摆布各置一孔,交叉玉笄。玉笄两端系着丝带,垂于脸颊两侧各衔一珠,名曰:‘允耳’,此珠不入耳,乃误听谗言之意。冕服乃玄墨上衣、朱色下裳,各绣飞龙之章对衬;腰上三分位缠着飞龙佩绶,脚上则蹬着红白相间的赤舄。
刘浓闭目不答。
“华亭刘浓,醉月玉仙!”
“这……”刁协一愣。
全场一静。
“咦!”
“臣,附议……”
“臣附议!”
纪瞻道:“臣,身为散骑常侍,有访遗荐贤之任,本日所奏,乃为亭间一子。”纪瞻因筹划《土断》劳苦功高,再领散骑常侍一职。
“太兴二年,蒲月,因叛将徐龛之故,本郡民户十不存一,臣核之,总计……”
度步而出之人乃是镇北将军刘隗,渐渐的走到两群人的正中,看了看左面,瞅了瞅右边,而后就着统统人的目光,大声揖道:“臣,附纪尚书之议!”
“咚咚咚……”
左长吏刁协道:“然也,华亭刘浓虽美彰其誉,然,年方未及冠便施此职,不当!”
“袁小娘子!”
台城。
王导道:“陛下,非乃不闻,实乃时促也。玄月初,三处所行军戈,若要得知军情,恐尚须待上几日。”
便在此时,老将军纪瞻捧笏而出,司马睿目光再度一亮,和声问道:“不知老将军有何事禀奏?”暗中则但愿纪瞻能论及豫州,最好再带上豫章。对于大将军王敦的诸般作为,司马睿是惧之且恨之,心不甘且踌躇。欲言欲制,又故意而有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