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附议,纪尚书不当!”
“咚咚咚……”
诸般纪事,司马睿早已尽知,忍住眉心那一阵阵刺痛,看了看居百官之首的王导,但见王导捧着玉笏,微微闭着眼睛,挺背坐如老松,细心一瞅,却发明那斑白的髯毛正微微起伏,而其首正很有节拍轻点、轻点。再把纪瞻一看,老将军亦是一幅意态惺忪的模样。
“华亭刘浓,醉月玉仙!”
“刘、浓!”
“太兴二年,蒲月,因叛将徐龛之故,本郡民户十不存一,臣核之,总计……”
袁女正道:“另有何人?”
当下,吴兴太守周札,大声道:“陛下,纪尚书此举,怕是不当。”
果不其然,纪瞻下一句便震惊殿内百官:“臣,欲表其为太子舍人!”
“季父所言甚是!”司马睿渐渐坐正身形,耳际两珠允耳擦脸而过,微凉。
袁女正捏起粉拳朝着刘浓青冠便打,刘浓稍一抬手,捏住她的拳头,叹了口气。
百官纷繁投目司马睿,元帝深深吸了一口气,随即将错就错,倾身问道:“可有豫州军情?”
便在此时,老将军纪瞻捧笏而出,司马睿目光再度一亮,和声问道:“不知老将军有何事禀奏?”暗中则但愿纪瞻能论及豫州,最好再带上豫章。对于大将军王敦的诸般作为,司马睿是惧之且恨之,心不甘且踌躇。欲言欲制,又故意而有力。
刘浓沉沉一揖。
刘浓闭目不答。
元帝司马睿坐在金边乌木矮床上,着帝王正装,头戴乌墨色十二旒冕冠,摆布各置一孔,交叉玉笄。玉笄两端系着丝带,垂于脸颊两侧各衔一珠,名曰:‘允耳’,此珠不入耳,乃误听谗言之意。冕服乃玄墨上衣、朱色下裳,各绣飞龙之章对衬;腰上三分位缠着飞龙佩绶,脚上则蹬着红白相间的赤舄。
来福道:“仅一人。”
“然甚,莫非你怕我嫁不得你么?”
……
桓彝闭了下眼,捧笏揖道:“陛下,臣亦觉不当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臣,附议……”
司马睿目睹群臣因一件戋戋小事而分垒两侧,兴趣更浓,忍不住地抚掌道:“然也,周仆射所言在理。不知另有何人,可议之?”
小女郎顿时怒了,她太委曲了,自分开山阴,每日都在想他,为了他,从丹阳追到建康,从谢府追到林中,裙子都被撕破了,指尖也扎了波折,尚未拔出来呢,他怎可如此哄我,安敢如此待我!
“太兴二年,六月……”
东晋典吏法制持续汉魏,州刺史、郡太守代天子牧守处所,掌管本地民生、军事,除一年一度秋分的述职外,无需听朝。是以,建康城水陆道口车来舟往,具是从四周八方赶来的述职者。当然,奉朝者也仅限于江东南部,大将军王敦便已有七载未曾入朝。
丹阳尹刘耽,微微一笑:“臣,亦附纪尚书之议!”
合浦郡守阙下捧笏而出,跪坐于正中,司马睿顿时神光抖擞,身子一挺,摆手笑道:“卿且言来,柴桑侯但是又有捷报?”
王导道:“陛下,待年纪毕方问军情,牧民为先,此乃礼法,不成废也!”
袁女正把玩着案上的青铜雁鱼灯,不断的用指尖尝试去触碰那吞吐的火舌。将临,缩回,将临,缩回,自个玩得不乐乎,格格乱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