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睿心中已作决,莫名地暗觉浑身轻松非常,听得此言猎奇心又起,稍稍把头伸出一点,只见那雪衫者已然起家,揽手加于眉际,沉沉一揖:“再有三日,便是月满,支遁鄙人,愿与君对膝于月下,持续本日之论谈,终夜不返而佐真谛,不知,君可否遂得我愿?”
“嗯……”
刘隗瞥见了司马睿的神情,眉头一皱,当即便踏前一步,欲言。
道寺奇道:“为何?”
支遁面上一红,难堪的咳了一声。
司马睿单掌朝着刘隗一伸,表示其禁声。
支遁浅笑的看着刘浓,谢奕眉梢一跳一跳,又揽上了刘浓的肩。刘浓看着身前二人,心中打动莫名。
青苔微湿而滑,他觉到手指仿若掠水而过,扶云乍飞。
半晌,那人长长一揖:“固所愿也,何当请尔!”
道寺叹道:“你我皆为扬道,何故如此?”
司马睿与王导眼睛半眯,后者斜看一眼司马绍。
“刘郎君!”
其意有三:一,助劝于司马睿,二,让司马绍戴德于谢奕,三,助谢奕今后主掌镇北军。
淡淡声音传来:“刘郎君,常闻人言,君擅音、擅辩、擅咏。既已闻音,支遁有三惑,不知君可否解之?”
“这……”月衫者起家,揖手行礼,稍有踌躇。
司马睿长笑一声,钻入帘中,车队随即起行,连绵而入建康。
踩着节点,似倘洋于风怀。
山寺中。
稍徐,支遁稳了稳面上神采,朝着刘浓一揖,淡声道:“刘郎君,月满之夜。望君倾力以赴,支遁亦同。”
刘浓站在辕上目遂二人拜别,微微一笑,回身欲入车中。
已而,那人答道:“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,父慈而子孝,兄良而弟悌,正若六合乾坤,便若天然纲常。孝子之养也,乐其心,不违其志,其为父之喜也。而父,父有争子,则身不陷不义,其争者,乃道未始而有封之“封”也!故而,父子也,父居上,子居下,血脉相连而有通也。”
那人道:“无奕,过赞!”
稍稍数息后,一个声音答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声音极是好听,便如他之琴音,不峥不媚,恰兰交处。
“哈哈……”
司马睿捉须默笑,王导微微点头,纪瞻挑了挑白眉,趁人不重视,私语谢裒:“瞻箦为安在此?”,谢裒摇了点头,又点了点头。纪瞻心道:然也,俱是少年豪杰,相扶相携,令人眼羡也!
“妙哉!”谢氏二郎大赞。
稍徐,那人答道: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天然,以天下之至柔,驰骋天下之至坚。纲常者,乃天然之道也!故而,上行若水以善居,下效百川于纳海。”
斯须,淡声者再道:“何为纲常,请君以《老子》答之!”
“嗡……”
谢奕好似想了一想,随后大步走到松侧,斜斜靠着松杆,翘着脚上木屐,嘿嘿笑道:“便画谢奕!”说着,尚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。
司马睿看了一眼身后众臣,众臣面色各别。王导看了看谢裒,谢裒看了看纪瞻,俩人神情略显错愕。而周顗自闻琴伊始,便一向抚须含笑。
咦……
一声鞭响,车驶建康。(未完待续。)
“非也……”
殷道谶笑道:“本日甚巧,闻得天籁琴曲,便知美鹤已至。君之名,扬播于野,他日若逢机会,道谶亦愿簇锦添景!”言罢,一甩袍摆,负手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