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一章 野山贵客[第2页/共3页]

革绯目送车尾隐在柳丛深处,眼角渐渐弯起来。那一日,她用心在小郎君面前挑明不信赖刘訚,小郎君自幼聪明非常,公然当即便令刘訚单独前去,而刘訚多年来的心结,终在当时解开。

谢奕冷声道:“然也,并非拔撩,只是于人门前戏鹤也,殊不知却为人一见,再难忘也,与你无干!然否?”

革绯走上前,替他清算着胸前未系好的颈带,轻声道:“小郎君勿需担忧,刘管事经商多年,行事自有分寸。”转念间,又想起了昔年,微微一笑,细声道:“小郎君个子长得真快,都快高过革绯一头了,昔年尚不及革绯之肩呢。”说着,伸脱手欲拍刘浓之肩。

各方军事讯息如插上翅膀了的鲲鹏,掠过江左飞入建康,一时候朝野表里闻知,无不弹冠相庆。而刘浓却与此时送饯刘訚于渡口,并再三叮咛刘訚不成深切。

刘浓手拳置于唇下,干咳了一声,整了整肩上披风,大步走向道旁之车,边走边道:“勿需如此,你且先回,我尚要赴老友之约。”

“小郎君……”

支遁正色道:“然也,情、爱一事,不过云烟一渺,何足道哉……”

“小郎君,天渐寒,穿件披袍吧……”

谢奕与刘浓扬声而笑。

谢奕挥手打断支遁,撇嘴嘲笑:“汝个假道人害人不浅,若非汝无事乱拔撩,萧氏大女为何至今不嫁?”转首又对刘浓道:“瞻箦切莫学他,此乃偶然之人也!”

统统静好……

支遁浅笑道:“刘郎君以次士门庭得四品赞誉,确是了得。”

公元319年秋。<>

“非,非,并非拔撩……”支遁涨红了脸欲辩。

极目环顾,但见有人正对着满目烟云放声作咏,词正腔圆恰是洛生咏;有人正卧于苇席中喝酒附歌,意态闲适;而在那远远的风亭中,飘漫挽帷幄,浅浅露着金纱一角。

谢奕狠狠瞪了一眼支遁,支遁偏过甚不睬他,谢奕不屑的扬了扬眉,转而面向刘浓笑道:“莫理这假道人,我此番来建康,是为瞻箦助阵!”

革绯神情微愕,手扬在半空,江风拂起发丝,燎着侧脸的一角。看着面前的少年郎君,脸部表面已非昔日珠润,尽显漂亮矗立,淡雅的女子似想起甚,渐渐的曲身,柔声道:“小郎君,革绯并非成心冲犯。”心中却道:小娘子言,小郎君已然长成,乃阖族之主,理应严肃……

“无奕!”

“哈哈……”

刘浓不由莞尔,而支遁却面上一红,看了看本技艺中的檀木珠,此珠谢奕觊觎已久,但他并非因喜佛法,而是感觉此珠韧性极佳,若用来行弹棋绝妙!

谢奕气道:“好你个假道人……”

刘訚理了理被风庞杂的方巾,揽手于眉,朝着岸上三度长叩,而后回身入仓。仓中坐着二十名带刀白袍,个个面色寂然,他们将度过大江,以入历阳拜访为名纵穿大江口王敦部下军帐。

革绯不熏香,身上却有淡淡的香气,她是刘浓剑术的发蒙教员,对刘浓和来福都极是峻厉,每当刘浓练剑有了长进,她都会以剑拍肩表示赞成,刘浓向来对她尊敬有加,但现下却有些不风俗,稍稍退了一步。

“革绯……”

支遁当即道:“无它,这报酬凑热烈而止。”

“无奕?!”刘浓心中一惊,当即跳下车迎向二人,心中却奇,谢奕理应在晋陵镇北军,怎地到建康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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