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纪友,纪叔云!”纪友仍未看刘浓,神情极是不屑。
刘浓眉梢一扬,委实对五斗米道未存涓滴好感,其言之‘道行公道,故常生。’亦是《老子想尔注》擅改《品德经》之删减内容。本不欲与其直面作难,汝自修长生,我自求至理,两不相干!但是,其居道之人,不事道而行公,反窃道而行私,偏生强加于道。
“然也,其将跳否?”
少倾。
谢裒瞅了一眼王侃,悄悄一叹,不作一言。心中虽对纪瞻之言不觉得然,但亦暗中作警,断不成教族内人侄屈尊而下,堂堂上等士族后辈竟事知名方士为师兄,成何体统!
谢奕轻声提示道:“瞻箦,此乃纪郡守之孙,纪友。其人道浮如夒,行事不知轻重为何物!然,切莫粗心,这厮极是擅辩,便是尚兄亦有不如!”
当下。便有人点头道:“此道,非彼道也!岂可混合矣!”
便连王氏中人亦面面相窥、交头接耳窃保私语。
纪友硬着脖子,大声道。
纪瞻从胸腔中喷出一口嘲笑,正欲作言。
“妙哉!”
纪友大喜过望,霍地回身,瞅着刘浓的方向,挥着宽袖,大踏步而去。
纪瞻将酒杯重搁,长眉竖拧,微微侧身,沉声道:“道畿,近年来,五斗米遍传会稽表里,借三官大帝之名而尽情亵导。行事愈发妄为,不但窃道窜改章经,现在竟非论尊卑,令士族后辈称其为师兄,教民气忧且虑!如此高低不正之行动,纪瞻觉得极是不当!理应断其根脚、规整其形、煞止此风,以免祸浸……”
纪瞻稍稍一怔,随后嗅得浓浓酒气劈面而来,锋眼一翻。瞧见其面呈醉态、眼露浑浊,举止无有半分世家后辈风仪,心中顿时不喜,将酒盏往案上重重一撂,轻声喝道:“既乃不情之请,岂可言之!速速与我退下!”心中则道:竖子。竖子,此乃何地也?竟敢如此放浪不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