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先人等了一会,不见他说话,便问道:“所为何来?”
清脆的声音从锦屏后响起,刘浓神情一愣,稍徐,朝着屏后笑道:“怎地避在屏后?”
“为解舍民气中之忧而来……”
一个个名字被毕始喊出,只得一会,地上便缚了十余人,俱是祖氏各支首要人物。而旁观的其他祖氏族人俱是面呈死灰,这,这是要亡族啊……
刘浓懒得理他,冷冷的瞥了一眼祖费,淡声道:“县丞行法以拿犯警,刘浓无权过问。只是此人日前曾出言辱及我华亭刘氏,可否容刘浓一问究竟?”
……
“阿姐,阿姐……”
少倾,刘浓摸了摸肚子,暗觉已饱,而案上的食盘,已空。
“当……不得真……”
老姜生辣,揪住一点不放。
祖费气愤之言仅出一半,便被身边县役一棍子砸在嘴上,顿时砸得断牙乱飞,口喷血沫。县役见祖费哇啦哇啦犹欲言,横眉一竖,持起铁棍朝着嘴巴欲捅。
待摆布将祖均制住,毕始又道:“祖约安在?”
当时,豪门庶族大多以耕户充之替代,不敷为奇。
刘浓面寒如铁,来到祖盛面前,沉声道:“茂荫,刘浓先行告别!”言罢,回身便走。
守门的甲士竟然识得他,微微阖首后疾入庄中通禀。
祖均乃祖氏四支家老之一,年事最长,在院外听到毕始传问,花斑髯毛一阵乱抖,然事关家属存亡,不得不排开人群踏进院中,揖手沉声道:“祖均见过毕县丞,不知毕县丞所言凭据乃何物?若无证便拿人,祖均老矣,早不吝命,定当叩首至顾使君门前,血告诬者!”
闻言,刘浓剑眉顿皱。
穿过纷杂的目光,走出祖氏庄院,来福紧紧跟在小郎君身后,见小郎君的法度迈得又沉又疾,他晓得小郎君是甚么样人,绝对不成能弃友而不顾。
洒然一笑,打了个饱嗝,赞道:“妙哉!”
刘浓正色道:“顾小娘子之言,刘浓自是信的!”
顾淳看着面若桃红,鲜艳非常的阿姐,心中莫名而生一阵委曲,气鼓鼓隧道:“阿姐,你就知护着他,也不疼阿弟了……”
顾荟蔚细声道:“然也,听阿父言,沛郡刘熏恐将为吴郡中正,吴郡中正一职虽微,但沛郡刘氏与大司徒之意却让人……而这些,荟蔚并不在乎,但君即将为中正评合,刘熏此时来吴郡,荟蔚感觉太巧……”
“碰!!”
顾荟蔚细眉一挑,正欲斥责却蓦地回过神来,轻呼:“阿弟,快带刘郎君去正室见阿父。”
……
“且慢!”
一块一块又一块。
顾君孝饮了一口茶,闭着眼睛缓缓回味,但觉恍若置身于雨后山谷,新香缠身欲透,温馨摇着脑袋,扭着脖子松了松微酸的筋骨,而后笑道:“美郎君,所为何来?”
美郎君仓促行路未安食,而美食却过于诱人,伸手拈了一块放入口中,糕点入口即化顺着喉咙便下,涓滴不知味,稍稍一想,再捏一块。
顾醇头垂的越来越低,声音越来越细。斯须,转出屏风后,大模大样的走到刘浓面前,嚷道:“刘氏……”
“哦,那便好。”屏风后的顾荟蔚抿着嘴微微一笑,轻声又道:“荟蔚只能稍待一会。”
“哼!”
落日如血,映得陈腐的城池一片通红。牛车钻进城门,沿着城墙而行,直抵朱红大门。一日一夜,半晌未停,下车时身子竟不由得晃了两晃,昂首望了一眼庞大的庄园,深吸一口气,上前通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