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?”
上了车,一挥牛鞭,沉声问道:“小郎君,去哪?”
少倾,县役将藏在祖庙中的祖费也拖了出来,祖费脸孔极是狼狈,额间血枷犹未干,鼻孔正趟着股股浓血,也不敢看瞋目欲裂的祖严一眼,缩在地上瑟瑟颤栗。
清脆的声音从锦屏后响起,刘浓神情一愣,稍徐,朝着屏后笑道:“怎地避在屏后?”
“噗嗤……”
祖费嘴巴已烂,说不出半句话来,不断的向外喷着血沫,目光庞大非常。刘浓与祖费一阵对视,皱了下眉,盯目祖费,祖费眼神一阵躲闪,终是迎着刘浓点了点头。
室内一静,很久不闻声。
“你,你不怪我吧?”刘浓脱口问道,自那日吻了这屏风后的小娘子一口,她的锦信便再将来过,他的内心略有些许忐忑。
守门的甲士竟然识得他,微微阖首后疾入庄中通禀。
太巧……
室中无人,夜灯已起。
“当……不得真……”
是成心为之,尚是偶合?
院口有三两芭蕉,叶尖正透。
“哦,那便好。”屏风后的顾荟蔚抿着嘴微微一笑,轻声又道:“荟蔚只能稍待一会。”
顾君孝饮了一口茶,闭着眼睛缓缓回味,但觉恍若置身于雨后山谷,新香缠身欲透,温馨摇着脑袋,扭着脖子松了松微酸的筋骨,而后笑道:“美郎君,所为何来?”
顾醇撇了撇嘴,改口道:“刘郎君,且随我来吧!”挥着袍袖,忿忿而走。
毕始斜眼瞅了瞅颤颤危危的祖均,嘴角不屑地一裂,冷声道:“汝欲告我?请便!不过,念汝老矣,毕始便送汝一程。来人,且与我拿下,投入牢中,待他日以首见使君!”
待得他走远了,雍容的大紫端动手走出屏风,倚在门边俏望,腮微红,眉略弯,眼犹喜,轻喃:“若真是君子,便不会偷吻荟蔚,吻了才守礼,有何意……”
矮案上燎着香,置着食盘,盘中有各色糕点。
毕始悄悄啐了一口,大声叫道:“祖均安在?”
“驾,驾……”
一向冷眼旁观的刘浓踏步而出,朝着毕始略略拱了拱手,朗声道:“华亭刘浓,见过毕县丞!”
便在此时,伸直于地上的祖费俄然跳了起来,瞪着通红的血眼,指着毕始痛骂:“竖子,安敢以公制私也!骆府君承诺过我,将……”
“哼!”
顾荟蔚细眉一皱,嗔道:“阿弟,不得无礼。”
美郎君仓促行路未安食,而美食却过于诱人,伸手拈了一块放入口中,糕点入口即化顺着喉咙便下,涓滴不知味,稍稍一想,再捏一块。
便利么?果然便利,你看不见我,我也看不见你,刘浓瞅了瞅屏风上宛约的身影,心中一阵好笑,却不敢笑出声来,拿起案上的茶碗咕噜噜,一向饮。
有一束紫莺开得极好,花朵雍容卓约,刘浓走上前,探身一嗅,浓浓暗香顿时顺着鼻孔钻进满身,令人神清而气爽,再吸一口,感受脑中顷刻一片澄明,轻步走入室中。
“妙在何也……”
刘浓与顾君孝对膝于案,顾君孝还是懒惰歪坐,本日不捉虱子,但观美鹤煮茶。刘浓平心静气,谛视附神于茶,借着煮茶之机,将狼籍思路一一理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