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澄正了正冠,将敞开的衣衿随便一笼,汲起室口木屐,沿着回廊直行,将将转过廊角,便听一阵肆意的笑声遥遥传来。皱着眉头疾行入室,见刘熏正搂着一名小婢厮缠,那婢尚幼,年不敷十,一张小脸欲红未红,张着嘴巴欲泣未泣。
待刘浓轻步行至近前,顾淳道:“阿姐欲见你。”
暗香,缠鼻不散。
……
小静言大声道:“然也,剑,剑乃百兵之祖,敛寒于鞘,不出则已,一出两刃见锋,莫可抵挡。”说着,挥动手‘霍霍霍’的胡乱比划。
“长辈!”
老婢轻声道:“骆氏,骆隆之婢!”(未完待续。)
小静言吐了吐舌头,从秋千上跳下来,绕着院墙一起小跑,奔入陆晔的怀中,摸着陆晔斑白的髯毛,格格笑道:“族叔,静言想有柄剑,真正的剑!”
刘熏眉梢飞拔,顿得一顿,转而长笑道:“好个张郡丞,好个江东张氏,本来,不过是陆氏笼中所圈之细鸟尔!敢问郡丞,君子双翅可还在背?亦或早已落水……据刘熏所知,张郡丞欲与陆氏再行联婚,殊不知那吴郡的高傲,陆氏的小女郎却绝而拒之,我若乃郡丞,定抱此笑柄坠潭而不起也……”
“不劳相送!”
张澄道:“张澄只识得沛郡刘耽,并不识得刘熏。”说着,冷目投向刘熏,沉声道:“休言沛君刘氏,便是大司徒王公至张澄府中,张澄亦一定识得!”
“骆隆,了得……”
“妙哉!”
刘熏冷冷一笑,揉了怀中的小婢女一把,将其往怀外一推,抖了抖袍袖,淡声道:“张郡丞,莫非真不识得刘熏?意欲与我沛郡刘氏相绝?”
老婢喂完了鸟,拉下鸟笼上的黑布,提着笼跳入蓬船中,余莺紧随厥后,健随回望一眼烟雨娄县,躬身入船,操起船尾竹杆。
老婢看了一眼身着花萝裙的艳姬,问道:“汝又为何?”
张澄瞪着双目,心中狂怒非常,思来想去久久难平,终是长长喘出一口气,对惶恐欲死的小婢女冷声道:“命人,备车,至陆府!”
张澄悄悄拍了美姬的大腿一巴掌,冷声道:“张芳于汝有恩,我已应汝,将其子归入我府为仆,汝尚欲何为?”
“贱妾不敢。”
会稽,乌伤县。
陆始正欲再劝,却见族叔的袍角已隐入室中,随即“哐郎”一声,门闭。
“既是如此,便随我走吧。”
“足以魂消!”
很久,很久,风雨稀稀,江面犹存纹荡如抖纱。
张澄衔唇慢饮,兰香缓吐,舌尖微甜,极尽缠绵。
“嘿嘿……”
侍从道:“沛郡刘熏,刘郎君。”
刘浓厚重一个揖手,将他下半句话堵住,心中却怦怦乱跳,有些莫名的镇静,又有些奇特的汗颜……
“剑!”
山青青,水迢迢,蓬船人家绕。
“沛郡刘氏入吴,王导之心,路人皆知也……五兄,如果汝现在尚在,将以何择?”陆晔眯起了眼睛,想起了自小便极是崇拜的五兄陆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