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望着银河,目光掠过历阳与丹阳的位置,凝于某处,嘴角愈裂愈开,渐渐伸脱手,似想攀登,仿若欲摘,继尔五指尽张,倏尔猛地一收,似将满把星斗尽落于拳。而后,美郎君深吸一口气,于胸中缓缓一荡,将满腹激潮平复,缓缓走到案前,一撩袍摆,落座,顺手一揖:“刘浓,戏言尔!”
瞥见了,洛阳、长安……
褚裒与袁耽神情难以述之于言,朝着刘浓深深一揖,刘浓再次行礼:“莫再言,且行且为且看!”
“无奕,哈,哈哈……”
现在谢奕已入晋陵郡,晋陵郡乃镇北军治所……(未完待续。)
“瞻箦!”
“然……”
“不成!!”褚裒与刘浓齐呼。
时价隆冬又饮了酒,袁耽敞胸露腹、前襟尽开,提着一柄芭蕉扇慢摇慢摇;褚裒神态懒懒,以肘支首,打斜瞻仰星月;刘浓背靠矮案,一腿斜伸,一腿曲膝,了望顶彼苍穹。
褚裒欣然叹道:“将军神勇,连番血战,南豫州再入晋土。现在,大将军族兄王处弘遥领历阳郡守,居豫章而不临历阳,彦道此时入历阳,无人制肘之下,恰是一展其芒之时。想必,勿需三两年,彦道便可名至而实临,晋位历阳郡守。”
“便是如此!”
一声沉喝,将二人目光复聚,刘浓笑道:“浩大银河,窜改莫穷,你我合法当时,常胜将军不言勇,吴王伏薪足可期。若逢时,有军制北,控胡人南下;若逢地,有军存历阳,有军扼丹阳,两军互为倚角,衔其首,不令其进;再有一军北来,一军南插,共刺其背。当时,诸君再观,将以何如?”
咏得一阵,褚裒想起了身在剡县任府君的谢奕,慨然道:“惜无奕不在,如若不然,你我定将多欢。”
袁耽沉声道:“季野勿需再劝,我意已决!祖豫州已老,身材日不如前,如果祖豫州一亡,其人无所顾忌之下,何人可制?袁耽若此时与祖豫州合帐,亦或另有可为。”
“瞻箦,其势也,势不成挡也……”
“历阳,比邻大江,份属南豫州。六载前,祖豫州率三千儿郎北上,以淮阴为基自造兵甲,战胡于野,用时四载,荡清南豫州,继尔挥军往北,浴血厮杀,光复北豫州。两载前,豪匪张平、樊雅据谯反叛南豫州。当时,祖豫州正与北胡血战于前,遭遇火线糜乱,粮草不继,兵败八百里。瞻箦、季野,汝等可知,此时大将军在做甚?”袁耽摇着芭蕉扇,瞻仰着银河,目光沉沉,声音冰冷。
刘浓走出树影,置身于浩浩月光下,回顾看向袁耽,只见袁耽面色如铁,眼睛却敞亮如星,晓得他恰是意气风发时,但这等假想过分稚嫩,且不言与祖豫州合军,便是他在历阳稍有异动,多疑的王敦岂会容他,不过是为王敦刀下再添一鬼尔,况乎此举说不定正中王敦之意,令其拿住言由,早早行反。豫章军势已若危卵,任何一燃烧星,都可使这卵中之兽破蚕而出,猖獗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