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走到案后坐下,卷起竹简,捧过一盏茶欲饮。
“便如此。”
“小郎君,有客来访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碎湖吃紧的伸手拦了,将茶盏递给墨璃,细声道:“小郎君要珍惜身子,现在虽已天暖,但寒茶不成饮。”
“是呢,传闻比我们华亭的庄子还大……”
此时,绿萝醒了,揉了揉迷蒙睡眼,待辩出面前的碎湖,微微一愣,继尔媚媚笑道:“原是你返来了,怪道乎,本日一早,这猫便一向叫个不断。”
守门甲士瞅了瞅弱冠郎君,见其两目含泪,身子微微颤抖,心中略有不忍,淡声道:“骆郎君何故在此耗尽光阴,莫非未曾细思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“细思?思甚?”骆义下认识地反问,神犹未回。
细声软语,滴水不漏。而她却弯了眉眼,低垂螓首,不敢看小郎君,她晓得,小郎君在考她呢……
“何故待斩?何故待斩!何故……”
再观骆隆,一隐十余载,再不归乌伤,而骆氏也早将无所作为的骆隆忘记。
碎湖细眉一皱,转念想起下半年便是中正评合,想必小郎君更是手不释卷了,细细一阵沉吟,轻声道:“早晨夜食,少服糕点,多熬些细粟粥,不宜太黏,粥六分,汤三分,八分温;酱伴鱼腥草刺胃,不成多食,窖里尚冰着些胡瓜,趁冰上酱,小郎君喜食。但需记得,需搁盏茶去冰,再食。”
碎湖轻步入室,至前室屏风时,微微弯身,用手摆布悄悄一抹,蓝底粉边的绣鞋便软伏于席,衔着海棠而入内,只见小郎君正对着窗伸懒腰。
如此作较,骆义自是比不过顾氏。而现下,顾氏满门俊颜,骆氏却日渐西山,更是相差千里。
碎湖弯眉一笑,再道:“至于吴县别庄何人主掌?本来该碎湖去,但主母与杨小娘子皆在华亭,小郎君今后也将离华亭而入仕,是以,碎湖请小郎君思之,莫若让兰奴与留颜同往,兰奴跟从婢子几月,庄中事件已然尽知,而留颜多年奉侍主母,心机沉稳且缜细,可服众,俩人相较相辅,定可掌得吴县别庄。”言至此处一顿,再补道:“再让宽弟带五十白袍部曲,一并前去。”
“极晚?”
“唉,家主,何故轻视顾氏也,何故弃我阿兄也……”
轻风拂面似柔荑,骆义却不堪哀戚,望着顾氏高大笔挺的阀阅,胸潮彭湃却难以述之言。
朱红大门朝南开,玉皑阀阅峥嵘台。
为家属计呀,为家属计……
当时,骆氏族人群情纷繁,十之八九皆为家属计,现在朝局多变,理应弃子保局。
碎湖温馨一笑,携着兰奴向院熟行去,小婢们见大管事从吴县别庄返来了,纷繁上前见过,一个个低垂了首,再不敢私议。她们都怕碎湖,这个大管事哪怕是轻柔的笑着,那也是端庄而严肃的。你看,大管事走路时的步子都和小郎君一模一样呢。
墙上白袍来往,墙内千顷阡陌。流水哗哗木车转,耕户荫户在垅间,遥闻女儿歌哩曲,声声娇笑缠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