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裒尚是初次来谢氏城南主庄,因谢裒不在庄中,神情也格外轻松,笑意盎然的挥动着宽袖,舒畅的打量着四野之景,等候着与谢真石的见面。
谢真石皱着细眉,歪着脑袋未看刘浓,稍稍一想,是也,脚步沉沉的应是华亭美鹤,而另一个却有些混乱,会是谁呢?
“嘎吱!嘎吱!”
谢真石几乎惊呼出声,笔杆嵌入酒窝填得满满的,身子却慢悠悠的转过来,撇了一眼廊上局促不安的谢裒,缓缓起家,端着双手款款万福:“谢真石,见过刘郎君、褚郎君!”
“见,见过……”褚裒手足无措,痛并欢愉着的再次行礼。
一句话咽得褚裒半晌无语,但他犹不泄气,捏拳于唇下。干放了一声嗓子,笑道:“瞻箦此言差矣,袁氏有女,女皇明眸皓齿,礼颜俱备,实乃女中俊彦;女正娇憨敬爱,我辈见之则怜。依褚裒观之,这二女若择其一,定若桃之夭夭,宜室宜家!”
思着想着,刘浓的眼神由暗沉转锋利再至平平若湖,一颗稍显混乱的心也逐步安好下来。恰是,树欲静而风不止,但是,只要本身扎根极深,何惧临梢之风雪?!
簌雪埋松?青松傲雪!
三日前,司马睿召谢裒至建康奏对三策,谢裒与刘浓对着秋月促膝长谈,俩人将三策几次考虑,谢裒经世通达、刘浓详确妙想,将土断、养士、建军三策数番点窜,直至次日晨晓破漆时,方才终成万言长策。次日,谢裒命驾赶赴建康,一同前去者另有吏部尚书、左仆射周顗,而谢鲲亦于当日分开山阴,前赴豫章王敦军府。
“嗯!”来福重重的点头,心道:小郎君说不是好东西,那定然便是如此,这些郎君们都是蠢的,明知是毒,恰好还乐呵呵的服……
途中得遇谢奕、谢尚,俩人至城东虎帐返来,自那日刘浓与桓温较技后,谢裒、谢鲲见刘浓文修武具,便令谢奕与谢尚每日需得于营房点卯,勤习兵阵,练习武事。并将全部郡军交由他俩筹划,为此,谢奕极喜,谢尚却意兴阑珊,十几日下来,白玉般的谢尚黑了一圈。谢尚幽幽的瞅着刘浓,那眼神让刘浓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。
一个时辱后,俩人分开谢氏主庄,刘浓本日并未练字,反而与小家伙们斗了半天的草戏,再观褚裒却神态飞扬,一起都在放声大咏:“关关睢鸠,在河之州;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……”
呀,是他,这个木头……
说话之时,牛车已至城南谢氏主庄。
褚裒狠狠隧道:“定要,定要……”看了看刘浓,见其笑得有些不怀美意,心中一惊,改口道:“定要好生祝瞻箦与神女白首携老。”
“小郎君,阿谁五石散到底是啥呢?”来福赶着车,歪着头问。
“哈哈!”
刘浓于廊下定住脚步,正了正顶上之冠,扫了扫袍摆,揖手道:“途遇朋友,故而来迟!”这个女师会打人手心的,不敢不答。
刘浓微微一笑,迈下长廊踏入苇席中,把场中几个古怪的小家伙一瞅,笑道:“谢小娘子,刘浓来时,见院外四时兰开得正浓,莫若且去赏花,待心畅神游时,练字、习文章必能事半而功倍也!”
其何如哉。铁桶钢壁普通的沛郡刘氏,确属无缝可钻啊。刘氏后辈遍及江左、各任要职,据我所知,六年前那刘耽现为光禄大夫、丹阳太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