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来!”
此番与桓温较技得失皆有,但是,另有一事以待查明,那便是本身前赴城东校场之时,那俄然撞来的惊牛委实来得太巧,事物变态必为妖!此事乃何人所为?桓温?以桓温的本性,定然不会如此行事!周札?周札已离山阴!
彼已竭,我却蓄。
“嘿……”
台上,风浸无声。台下。私语纷繁。清天白日朗朗乾坤下,若非亲眼得见,教人怎敢信赖那台上持锋而立之人,乃是华亭美鹤!而方才那番风卷云雷。美鹤飘然进退的身影,不知又将呈现在那些小女郎们的梦寰当中……
反击!
刘浓道:“弟子不知。”
一斩!
“教员勿忧!”
枪长丈二,乌黑冷锋;剑长三尺七分,阔三指。寒光如雪。桓温斜打长枪,横眼冷视劈面的美郎君;刘浓反手捉着阔剑,半眯着眼锋,直视桓温。
言语虽是在经验,但却听得刘浓心中一阵暖意渗怀,深深一个揖手,微伏着首,恭敬道:“刘浓,敬遵教员教晦!”
“锵!”
全场皆呼。
“龙亢桓温!”
刘浓岂会与他拼力量,将身一旋,转过枪锋,疾疾退在二十步外。
“痛快!”
但见得,雄浑魁伟的桓温来去纵横如风卷,而身形颀长的刘浓翩若惊鸿。时击时走,就是不与桓温作正面争锋……
统统,但在曲中求直!
刘浓一声冷哼,早有防备飘身避过,桓温这厮有个风俗,常常将出险招之时左肩便颤,出枪的方向与左肩颤抖的方位相驳。
乌墨枪!
桓温到底出身经武世家,自幼苦练枪术,岂是易与之辈!一声嘲笑,瞋目环瞪,目睹剑将及手之际,俄然弃枪,快若闪电的朝前一纵,竟与刘浓错身而过,一把捉着乌墨枪另一头,看也不看,猛力横扫。而此时,刘浓已然避无可避!
“起!”
“瞻箦且接我之枪!”
人将定于校台,“咚!”地一声重鼓。
谢裒笑道:“世人皆言,华亭美鹤即便落水染污,亦是斯美君子也,宁嫁落水鹤,莫嫁衣冠狼!”
桓温一声大喝,丈二长枪未见任何花梢,打横朝着刘浓扫卷,挟起一片乌影成面。而此举不过是在逼着刘浓与其角力。
看着斜上方的明晃之日,桓温略觉目炫,微微闭了下眼,待得面前两点黑团消逝殆尽,深吸一口气,接过侍从递来的乌墨长枪,快步走向校台。
“锵锵锵!”
此次校场比武,桓温原觉得娇娇美鹤能有多少本领?届时,得好生经验这高傲的白鸡一翻,以好使其晓得珠不与目同,免得此子整天混迹高门却仿似目不容物!故而当刘璠怂勇他将比武之事喧之于野,以毁刘浓之名,桓温未经思虑便马上应允。未料此时情势却急转而下,御马虽胜却让这白鸡抢了风头,箭术更让这厮夺得一筹,莫非又将使竖子成名?
“便来!”
“啊!”
“立契者,桓温。”
公然如此,桓温嘲笑一声,轮着长枪大开大阖、乱砸狂抽,枪锋极险若寒星点点,时尔擦着刘浓之腰,倏尔朝天一棍砸得烟尘四起,而刘浓自始至终皆被其压抑。翻转兔跃于十步以外,近不得他身。以已之长,攻彼之短,乃兵家上策。何况校台不过十丈方园。就算刘浓身形敏捷,又能躲过几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