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锵!”
两斩!
谢裒道:“瞻箦勿忧,桓温虽蛮,但其父桓彝却非同其人!何况,此事有我等见证,有千众共睹,瞻箦美仪尽显且不以恶报,而桓温自辱乃自取尔!今后,我自会与茂伦道明,茂伦身为江左八达,乃有志有识之辈,定不会怪责瞻箦!”
就在此时,就在女郎们纷繁闭眼不忍睹。而郎君们神魂失措之时,阔剑竟架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!
谢裒心胸甚慰,晓得刘浓实为桓温所逼,亦不想是以再行怪责于他,瞅着刘浓染污的月衫,打趣地笑道:“汝可知,本日世人皆言甚?”
“瞻箦!”
阔剑向上猛挺,枪身荡开两寸,再挺,抽身而出,斩击!
“然也,子路宁死而不堕礼,美鹤此举亦同尔……”
“大兴元年,岁在戊寅,玄月初八重九前,今有龙亢桓氏桓温,华亭刘氏刘浓,二子较技于野,恐刀枪生冷而不及,故而肃立此签……”
“瞻箦且接我之枪!”
刘浓岂会与他拼力量,将身一旋,转过枪锋,疾疾退在二十步外。
“嘿……”
竖砸的乌墨枪犹若一堵黑墙,竟意欲将刘浓一举拍作肉泥。而此时桓温眼中赤光尽露,犹似神魂被寐。心中只想得胜,再不管其他。
事已至此,两人已若箭满弓弦,莫论是非不得不战!
言语虽是在经验,但却听得刘浓心中一阵暖意渗怀,深深一个揖手,微伏着首,恭敬道:“刘浓,敬遵教员教晦!”
“便来!”
“锵!”
桓温一声暴吼,倒持着枪作棍抽,绵绵如水般的打击,一棍接一棍,一浪高过一浪,将刘浓步步逼出七步开外。便在此时,桓和顺势一纵,再度抓住枪柄,未有半分停歇,猛力疾抖,枪尖颤出寒光犹若凤点头,高低摆布将刘浓罩了个密不通风。
有人惊呼,有人丁瞪目呆,桓七星欲杀美鹤……
持续三斩,斩飞乌墨长枪!
台上,风浸无声。台下。私语纷繁。清天白日朗朗乾坤下,若非亲眼得见,教人怎敢信赖那台上持锋而立之人,乃是华亭美鹤!而方才那番风卷云雷。美鹤飘然进退的身影,不知又将呈现在那些小女郎们的梦寰当中……
“啊!”
当至台下时,美郎君心潮已复,朝着观演台上一个揖手,朗声道:“刘浓,幸运尔!”
刘浓一声冷哼,早有防备飘身避过,桓温这厮有个风俗,常常将出险招之时左肩便颤,出枪的方向与左肩颤抖的方位相驳。
风,缓缓的漫过冠带,谢裒眯着眼,凝睇敬爱的弟子,嘴角垂垂浮笑,朝着刘浓点了点头,朗声宣布着成果。
但见得,雄浑魁伟的桓温来去纵横如风卷,而身形颀长的刘浓翩若惊鸿。时击时走,就是不与桓温作正面争锋……
刘浓道:“弟子不知。”
“教员勿忧!”
“华亭刘浓!”
至此,山阴城中传遍此言。鹤,乃华亭美鹤;狼,乃桓氏七星……
“且来!”
宁嫁落水鹤,莫嫁衣冠狼……
朱不与墨同,墨不浑朱色。
刘浓一声清啸,行动在校台亭柱上一踏,借力揉身挺剑直上,趁着桓温枪势已老,阔剑擦着枪身直取其手,逼其撤枪。知已知彼,方能百战不怠,桓温,桓七星,不过如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