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湖迈着小步靠近一匹正在扑扇着视线的马,她喜好那马的眼睛,好似琉璃珠子一样。摸索着伸脱手摸了摸马脖子,那马却蓦地回过甚,朝着她打了响鼻,吓了她一跳。而后,她看了看马槽,悄声道:“小郎君。仅三个月,它们食的豆粟,便耗钱一千缗了。”
夜拂发觉有异,侧身一看,嫣醉不敢看她,偏着脑袋吐了吐舌头。小拳头却紧紧拽着。夜拂眨了下眼睛,嘴角一弯,温婉笑道:“小郎君,请进。”说着,站在了室口左边。
突地,刘浓剑眉一皱,似想起了甚,回身看向碎湖。
院中。
嫣醉嘴巴一嘟,极不甘心的接过氅,用力的揉了揉。刘浓对她的眼神仿若见而未见。正了正顶上青冠,又扫了扫袍摆,这才洒然一笑,迈入室中。
经得刚才与嫣醉那一番戏闹,刘浓心中沉凝去得很多,面带笑容的走到案前。深深一个揖手,然后落座在她的劈面。
刘浓双手按膝,眼观鼻。却没法做到鼻观心,幽冷暗香如有若无的缠绕于鼻尖,那是杨少柳的味道。
“嗯。便进。”
夏季的落日洒在墙上,高雅而平淡,中有一缕穿过了鹤纸窗,悄悄的漫入屏风中。
足足小半个时候,杨少柳才莲步轻移,换了一身乌黑的襦裙走出来,额角的樱红已经褪尽,眸光如水安静。
“茶碗?有何不当……”杨少柳话一出口,便知不当在何,刚才刘浓捧着这茶碗喝,而现在……
半晌,杨少柳将竹简卷成一束,轻声道:“君子,应惜身。”
“嗯,正要去见阿姐。”
茶是龙井,他却未品出半分味道,只顾着解渴。
刘浓微微一笑,正筹办扯开信口,回廊转角处飘起一截翠衫,随后便见夜拂端着双手重巧而来,浅浅一个万福:“小郎君,小娘子有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