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让!”
袁耽眉头一皱,稍作沉吟,暗忖:‘能当谢氏称为朱紫的人会是谁?司马氏?司马氏怎地到会稽来了?’心机数转,眉间缓放,淡声道:“袁耽稍后再来见过世叔。”言罢,挥袖而去。
便如此!
“搁着吧,足矣!”
稍稍一顿,挑了一眼殷道畿,续道:“萧氏义女之笛,魂兮清伶,不着于物,非沾于尘,犹胜半筹!”
公然如此……
谢裒笑道:“殿下身居高堂而望闻深远,何需眼羡野鹤之闲,自有风景分歧矣!但是,华亭刘氏子之琴,确如叔夜已具魂,不成多得。而……”
“女正,身子可有妥些?”
袁女皇顺势软声再道:“据阿姐所知,刘郎君年近十五即将及冠,恰是谋取出身之时,若教不知情者于此时传闻,恐将误传美鹤妄攀高门、不知进退,如此一来,难道使美玉染暇?更何况,去世叔乃是美鹤之师,若教世叔得知此事,美鹤岂不愧煞?”
“非也!”
袁女正驳道:“阿姐谬也,贤人有言:名与身孰轻?身与祸孰多?得与亡孰病?女正爱好美鹤,便应嫁之随之,岂可因名而误身?阿姐休得诓我。女正定要嫁美鹤的!若不能嫁美鹤,女正定会抱病而亡也!”
明白猫蹲于打扮台上,听着口令一再装死卧倒,如此三番颇是不耐,何如正用一根手指号令它的人亦极不好惹,只得再次“啪嗒”一声,滚倒在台。
“胡言!”
香炉中,一品沉香宛转轻燎,恰若女子揉动曼妙身姿翩翩起舞。
听得声音,袁女正稍稍一愣,随后睫毛一刷,快速一下钻入被子中,闭着眼睛深深吸得一口气不吐,把一张小脸憋得乌黑,而后双手抓着被子边沿,渐渐探出首,哑声道:“阿姐,我头疼。”
“对极!小妹之病,几时可妥?”袁女皇歪着脑袋,戏谑的问。
袁女皇头亦不回的轻声号令:“卧!”
思及刚才所呈三论,谢裒目光更显温和,荡过碧潭,穿过水廊,直直漫向院墙。
“幼儒先生切莫如此,道畿游行在外,不过一弱冠郎君尔,勿需行此大礼!”殷道畿坐于矮床双手虚挽,待谢裒起家,又道:“父皇见策以后,定会召先生至建康详对,届时髦望先生莫恋大越山川,早日至建康,而道畿定当置备茶酒于席,以待先生前来。”
桃红的木榻上,袁女正懒懒的以手支头,梅花缠雪被衬着小巧有致的身姿,长长的乌发从被子的一角斜洒,一半藏于被中,一半悄泄榻下。而柔滑葱玉的另一支手则指着明白猫,高低悄悄的点动。
“谢过殿下!”
谢裒眉间不见色,胸中却有竹,心想:‘借司马道畿之手传策于司马睿,便是不想与刁协、刘隗二人相对过激,但是,事关江东世家整局,谢氏恐难独善其身,这建康怕是得往!不过当时,行事已有端倪,进退皆可有据,实乃稳妥之举。而司马道畿此意,嘿嘿……尚是与谢鲲阿兄妥当商讨后再作决吧!’
墨璃抱着一摞书卷,站在水阶上居高临下俯视,眸子凝于绿萝发髻两侧,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,心中却在嘀咕:小郎君为何要送绿萝如此贵重的步摇呢?莫非我夜里睡得太熟了?亦或……
“啪嗒!”、“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