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连沧月确切想过要杀死欧阳逸飞,或许杀死了他,南诏就会溃不成军,从而无功而返,也就没有了这些纷争和连缀烽火。
她清清冷冷的笑着,好像皎皎明月让星斗落空了光芒,那一刻欧阳逸飞俄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受,他斟满酒杯,与连沧月隔空对酌。
兵士惊骇的瞪大了眼睛,他还将来得及答复,就已经没了声气。
那副将一脸寒霜,抽刀就要砍去,欧阳逸飞止住了他,“你不是她的敌手,还是先退下吧。”
飘忽之间,那梨花针朝着两个上前要将她捆绑的兵士膝盖上射去,两个兵士扑通一声跪在了连沧月的面前,心中暗道,这女子竟然如此短长,难怪能悄无声气的潜入虎帐,幸亏大将军料事如神。
她举起酒杯朝着欧阳逸飞一敬,一杯烈酒从喉咙里灌下,“这杯算是赔罪了,我刚才只是摸索一下你的武功如何,因为世人皆传你欧阳逸飞武功不凡。”
这一辈子他欧阳逸飞只至心佩服过两小我,一个是本身的父皇,年青时交战南北,何其威武,凭着一腔热血初创了南诏热土。只可惜大哥时没有了年青时的意气风发,反而有些颓靡,这也是豪杰暮年的哀思。
连沧月嗤声笑道,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”
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恐怕要成为第三个让他敬佩的了,一个女子却能运筹帷幄,不骄不躁,实乃可贵,皇兄对她的放弃,真是可惜了。
副将抬脚将兵士踢到,忍不住爆粗,“你他娘的哭个屁啊。”转而抱拳道,“不如让微臣亲身请命。”
兵士低头埋在了粗瓷大碗里,半晌,目光里尽是泪水,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“将军,粮草恐怕是到不了了。”
“是吗?不知西楚皇后想要给我一条如何的活路呢。”
那兵士坐在地上抽泣起来,“没了粮草,我们岂不是没了活路?“
欧阳逸飞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,皇兄公然是想要他的命,这就是帝王之家的哀思,如果有来生,他必然不会再投身与帝王之家,他甘愿一袭蓑衣,寒江独钓。
欧阳逸飞抬头喝下烈酒,压住心头的苦涩,转而有些暴虐的问道,“如果有一天御无双让你去死,你又该如何?”
夜色苍茫,山谷中除了火把,便是堵塞的沉寂,一抹敏捷的身影跃入军帐当中,阿谁身影缓缓地靠近欧阳逸飞,她手中的梨花针在寒夜中闪动着冷冽的光芒,银色的针飞射而出,却没有任何的声气。
“欧阳逸飞,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?”话音刚落,手中便多了几根梨花针。
一脸风尘的兵士喝下热汤,却不敢看欧阳逸飞的眼睛。
欧阳逸飞如玉的面庞难掩一丝哀思和微不成见的狰狞,“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,君让臣死臣又岂敢不死?更何况他是我的皇兄。”
欧阳逸飞悄悄地挥了挥手,“好好安葬,如果……如果我们有机遇归去,务必善待他的家人。”
欧阳逸飞喝酒的行动停滞了,他眉间微微一皱,一声低哼,“如果是如许,你又何必置我于死地?”
连沧月楞了半晌,瞬息间寒雪腊梅绽放在唇角,“谁也不能逼迫我做甚么决定,即便御无双也不可,因为只看我愿不肯意,我不肯意,即便天王老儿也无可何如,我若甘心,即便肝肠寸断又有何妨?”
连沧月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,脸上闪现出一抹笑容,只是那笑容既暖又冷,仿佛绽放在绝壁上的寒梅,冷香幽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