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墨端坐于席间,漂亮的脸上没有甚么神采,眸光凉薄如水,浑身高低透着没法言喻的华贵尊崇之气。坐在他中间的祈浣儿倒是听得津津有味,手指在桌上悄悄和着拍子。

满园月色灯光之下,梁太后凤目灼灼,红唇如血,一身红衣罗裙,半是妖娆,半如梦幻,哪有涓滴的病态。

梁太后入坐以后,扫了一圈在坐的人,在瞥见祁浣儿身边的空座以后,眸光顿了一顿,悄悄一哂,暴露意味不明的笑。

此时还未正式开席,碧水汀中,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谈笑风生,夜风中飘零着委宛动听的琴音,如梦如幻,缈若仙音。四下寻去,却又不见操琴之人,只闻袅袅琴声。

就在这时,碧水汀外有内侍宫监尖着嗓子喊了声:“五公主到——”

本日晚宴,底子没有派人去桐花宫请她,她不成能会来这里!

这时,坐在劈面的淑妃悠悠然开了口,含笑看着祈浣儿,柔声道:“公主殿下真是心善。不过公主殿下乃是令媛之躯,可别去过了病气。你且放心,五公主自幼身子骨弱,打小就三天两端的抱病,已经是常事了,太医既然去看过了,定是没甚么大碍的。”

席间在坐的其别民气里也是惊奇不解,纷繁扭头看去。

从前次祈浣儿在宫宴上跳的白纻舞便能够看出,小公主是爱好乐理之人。燕帝觉得祈浣儿定是猎奇这操琴之人,因而唇角不由得扬了扬,面庞暖和地看着祈浣儿,含笑道:“小公主,如何了?”

湖面的夜风吹起凉亭里的纱幔,暴露了摆在亭中的古琴,世人刹时了然,本来方才操琴之人恰是七公主白茗!

高湛忙道:“不严峻!太医已经去看过了!”

“哦?是么?”燕帝挑了眉,顿了顿,又问:“可有甚么大碍?”

她看向燕帝,腔调柔缓地问。

燕帝绷着脸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,沉声道:“太后谈笑了。”

碧水汀中,淑妃从开端就一向察看着祈墨的神情。见他瞥见白茗以后,并未像其别人那样目露冷傲,反而只淡淡看了一眼,就移开了视野,不由得有些绝望。

“嗯。”燕帝摆摆手,表示那就传膳吧。

虽是疑问,但语气却显得并不如何在乎。

白茗身穿一袭乌黑纱裙,柔嫩的裙裾拖曳在身後,新月一样流光熠熠,恍若浮雪,行时云雾绕衣衿,步步莲生青锦,

碧水汀乃是皇宫中最美的水中楼阁,殿宇巍峨,玉阶如水。湖面荷香桀桀,林端远釉青青。冷风多少,模糊花香幽幽入鼻,沁民气脾。

梁太后看着在坐世人的神情,红唇微勾,就像是在看一场可贵一见的好戏,狭长的斑斓凤眸非常玩味幽深。

祈浣儿抿唇甜甜一笑,嗓音清澈地问:“陛下,如何没见着五公主?她还没来么?”

但转念又想,毕竟将来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,不为美色所迷也是功德,如许今后茗儿成了太子妃,倒不消操心防着一些狐媚子。如许想着,淑妃心底又暗自欢畅起来,脸上也不自发暴露笑容。

席间有人忍不住猎奇,小声向旁人探听:“这是何人在操琴?宫中新来的琴师?”

祈浣儿这时转头看向燕帝,道:“陛下。”

太后不是凤体抱恙,说要在寝宫疗养吗?如何俄然又来了?

本日晚宴从一开端就这般费经心机,陛下看来的确是想将七公主白茗选作与晋国联婚的人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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