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者所论人须发眉,虽皆毛类,而所主五藏各别,故有老而须白眉发不白者,或发白而须眉不白者,脏气有所偏故也。大率发属于心,禀火气,故上生;须属肾,禀水气,故下生;眉属肝,故侧生。男人肾气内行,上为须,下为势,故女子、宦人无势,则亦不必,而眉发无异于男人,则知不属肾也。

前人以散笔作隶书,谓之散隶。近岁蔡君谟又以散笔作草书,谓之散草,或谓飞草。其法皆生于飞白,亦自成一家。

世之摹字者,多为笔势管束,失其旧迹。须当横摹之,汎然不问其点画,惟旧迹是循,然后尽其妙也。

四人分曹共围棋者,有术可令必胜:以我曹不能者,立于彼曹能者之上,令但求急,先攻其必应,则彼曹能者为其所制,不暇恤局,则常以我曹能者当彼不能者。此虞卿斗马术也。

四明僧奉真,良医也。天章阁待制许元为江淮发运使,奏课于京师,方欲入对,而其子疾亟,瞑而不食,惙々欲死逾宿矣。使奉真视之,曰:“脾已绝,不成治,死在明日。”元曰:“观其疾势,固知其不成救。今方有事须陛对,能延数日之期否?”奉真曰:“如此似可。诸脏皆已衰,唯肝脏独过。脾为肝所胜,其气先绝,一脏绝则死。若急泻肝气,令肝气衰,则脾少缓,可延三日。过此无术也。”乃投药,至晚乃能张目,稍稍复啜粥,明日渐苏而能食。元甚喜。奉真笑曰:“此不敷喜,肝气暂舒耳,无能为也。”后三日果卒。

《西京杂记》云:“汉元帝好蹴踘,以蹴踘为劳,求相类而不劳者,遂为弹棋之戏。”予观弹棋毫不类蹴踘,颇与击踘附近,疑是传写误耳。唐薛嵩好蹴踘],刘钢劝止之曰:“为乐甚众,何必乘危邀瞬息之欢。”此亦击踘],《唐书》误述为蹴踘。弹棋古人罕为之,有谱一第,盖唐人所为。其局方二尺,中间高,如覆盂;其巅为小壶,四角微隆起。今大名开元寺佛殿上有一石局,亦唐时物也。李商隐诗曰:“玉作弹棋局,中间亦不平。”谓此中高也。白乐天诗:“弹棋局上事,最妙是长斜。”长斜谓抹角斜弹,一发过半局,今谱中具有此法。柳子厚《叙棋》用二十四棋者,即此戏也。《汉书注》云:“两人对局,白、黑子各六枚。”与子厚所记小异。如弈棋,古局用十七道,合二百八十九道,吵嘴棋各百五十,亦与后代法分歧。

审方面势,覆量高深远近,算家谓之“軎术”。軎文象形,如绳木所用墨斗也。求星斗之行,步气朔消长,谓之“缀术”。谓不成以形察,但以算数缀之罢了。北齐祖亘有《缀术》二第。

淮南人卫朴,精于历术,一行之流也。《春秋》日蚀三十六,诸历通验,密者不过得二十六七,独一行得二十九,朴乃得三十五,唯庄公十八年一蚀,今古算皆不入蚀法,疑前史误耳。自夏仲康五年癸巳岁至熙宁六年癸丑,凡三千二百一年,书传所载日蚀,凡四百七十五。众历磨练,虽各有得失,而朴所得为多。朴能不消算推古本日月蚀,但口诵乘除,不差一算。凡“大历”悉是算数,令人就耳一读,即能暗诵;“傍通历”则纵横诵之。尝令人写历书,写讫,令附耳读之,有差一算者,读至其处,则曰:“此误某字。”其精如此。大乘除皆不下照位,运筹如飞,人眼不能逐。人有故移其一算者,朴自上至下,手循一遍,至移算处,则拨正而去。熙宁中撰《奉元历》,以无候簿,未能尽其术。自言得六七罢了,然已密于他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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