汀月却道:“玉碎了还能补么?就算补好了,那也始终是块碎玉,就像镜子,镜子碎了当然能够修补,可修补完整了,上面还是会有裂缝。”
高阳恭笑道:“要说技术好的,我倒也晓得一家,不过那家玉匠铺子不在咸阳,离咸阳很远。”
她说罢便超出汀月,快步走出府,汀月见势赶紧跟上,呼道:“诶,蜜斯,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?”
姜妙之坐马车至高阳恭府上,马车停在府门前,姜妙之仓促忙忙的下了马车,上前对着府门一阵狂拍,只是夜已深,很久才有人前来开门,是一个家奴,睡眼惺忪的开了门,打量着她,迷含混糊的问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
高阳恭见她如此,深吸了一口气,继而道:“肤施乃是上郡的郡治地点,你到了肤施,只需找到郡衙,郡衙往南有个路口,从路口往西,第三户就是那家玉匠铺子,你如果不记得路,也可探听探听,那位玉匠师父叫薛炉,在本地很有盛名,不过此人有些古怪,你找他修补玉器,并非有钱便能行得通,得看贰表情吵嘴。”
姜妙之道:“是急事,劳烦你通报一声。”
汀奴闻言顿时怔住,刚才冲动不复,唯独剩下一丝黯然之色,皱着眉望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黑布,痴笑一声,道:“是啊,他早就不在了,是我看错了……”
汀月抱怨道:“这么古怪,他若表情不好,难不成还得蜜斯哄他高兴才肯修?”
“姑姑这是甚么话,倘若不是姑姑及时呈现,妙之现在已是贼人刀下亡魂。”
高阳恭赶紧跪地,道:“孩儿不敢。”
姜妙之听言点点头,高阳恭却又思忖道:“不过那家的玉匠,技术不太好。”
“我知你是个百事通,必然晓得这些事儿。”
家奴考虑了会儿,终是道:“那好,你且稍等半晌,容我先去通传。”
出声严厉,又显冰冷。
“在上郡,肤施县。”
姜妙之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世上无难事,只怕故意人,有些事情,倘若不试一试,怕是会懊悔毕生。”
“恭儿。”
“哼!”赵高拂袖,怒道:“我看你,清楚没有把为父的话记在内心,整日只顾着同嬴家的人打情骂俏,何曾探查过公子衍的下落!”
姜妙之倒是一咬牙,道:“再远也要去。”
自打来了秦朝,她还未出过远门,常日里也只是在咸阳城中逛逛,顶远也只是出了咸阳城,往城外渭水边去,现在要去上郡,只当是看看风景也罢。
姜妙之惶恐,正想躲出来,这时马车顶却蓦地飞下来一个黑衣人,伸手抓住她的肩头,硬是将她拎着出了马车,而后扔在地上,旋即挥剑指着姜妙之,道:“红颜多祸水,你误我家公子,我自留不得你,淳于女人,对不住了!”
传闻这块结绿跟着淳于妙之已有八年了,现在她成了淳于妙之,这结绿却在她手里丢了,现在好不轻易失而复得,却已成了碎玉,不知如何的,内心头总有种惭愧感,特别是瞥见姜衍皱着眉时的模样,心底的那种惭愧,更是一发不成清算。
赵高也不出来,就站在那边,问道:“为父让你靠近阿谁丫头,探查公子衍的下落,你可曾照做?”
姜衍送姜妙之回到淳于家,目送她进了府便折回身走了,姜妙之往汀园去的这一起都未曾言语,只是望动手中的两截碎玉,时不时轻叹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