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书?”慎氏有些惊奇,皱了皱眉,“甚么家书?”
到了汀园,只见慎氏正站在院中与汀奴说话,仿佛有说有笑的,慎氏背对着拱门,不知淳于妙绣过来,汀奴与慎氏面劈面,天然瞥见了,便低声与慎氏言道:“师姐,有人来了。”
说完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。
这具女尸,是她畴前面不远处河边找来的,找到的时候,尸身就已经是血肉恍惚,认不出模样,她便顺水推舟,找人搭把手将女尸藏在此处,等着姜岐与淳于妙绣中计。
直至淳于妙绣的身影消逝在视野当中,汀月这才自树后走出来,走至废墟之上,走到安设女尸的巨石旁,低头看着上面的女尸,皱了皱眉,而后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嘀咕道:“对不住,固然不知你是谁,可你本日帮了我一个大忙,我必然会找人好生安葬你的,逝者安眠。”
姜岐已走远,这偌大的林子里,仅淳于妙绣一人,明显是大中午,又正值四月天,头顶太阳暴得很,可阳光却恰好让这富强的枝叶给粉饰住了,是以这林子里老是阴沉森的,加上内心反应,淳于妙绣总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,趴在废墟之上四下里扫视一眼,见周遭无人,又闻虫鸣鸟语,竟愈发惶恐了,赶紧站起家来落荒而逃。
淳于妙绣神采惨白,脸上另有些风干了的泪痕,看着心不在焉的,慎氏见她这般,恰好又是单身前来,不免有些猜疑,迎上去问道:“五蜜斯如何了?”
淳于妙绣颤抖着身子站起来,看着姜岐,泪流满面的说道:“她死了当然是好,可那封家书呢?那封家书是她亲笔,她身后化为厉鬼返来找我们报仇了,那封家书就是个开端,她在奉告我们,她要返来找我们报仇了,表哥,如何办?如何办!”
慎氏只好问:“那家书上写的甚么?你可曾看过?”
姜岐负手而立,嘲笑一声,言道:“她死了才好,也免得我们再费经心机杀她灭口,今后这世上,也再无人晓得我们的事了,表妹,你说是不是?”
“家书……”姜岐怔怔,一时候也想不出个以是然来,可为了脸面,嘴上始终对峙鬼神之说乃是无稽之谈,是以斥道:“那封家书定是有人仿照妙之的笔迹,用心送返来唬弄你的!”
话音方落,姜岐蓦地扇她一个耳光,力量之大,不但将淳于妙绣嘴边打出了血,也硬是叫她瘫倒在地。
姜岐望着她,斥道:“你喊甚么喊!大惊小怪,你们这些女人,如何就这么矫情,不过就是具尸身罢了,至于吓成这副鬼模样?!”
现在的她,是进也难,退也难。
就像妙之,非论是生,还是死,都于她倒霉。
慎氏闻言回身,见是淳于妙绣,便笑着唤:“五蜜斯来了。”
姜岐伸手指着她,怒道:“甚么化为厉鬼返来报仇!这世上何来妖妖怪怪!所谓鬼神之说,皆是无稽之谈!”
淳于妙绣避而不谈,顿了顿,只问:“慎姨娘……想必……已经收到妙之的家书了吧……”
她总不好跑去告状,说表哥姜岐脱手打她,这话说出去,只怕没人会信她,而姜岐,反倒还会反咬她一口,倘若她这话说出去有人信了,那她与姜岐之间的轻易之事,必然会被姜岐通盘抖暴露来,不但如此,就连妙之的死,她也脱不了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