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千户眼睛越睁越大,听得许梁煞有其事的满嘴胡扯。踌躇着说道:“当真……有此事?”
这话说来,世人都传闻林知县话里的讽刺意味。龙千户神采变得丢脸起来,沉着脸不说话。
梁隐先连连摆手道:“忸捏忸捏,乡野老朽,庸碌平生,毫无建立,实在愧对先人。义成侯的名讳,林大人莫要再提及。”
龙峰看许梁一眼,腹诽道:你带兵杀退了流贼,俘获战俘两千余人,立下如此军功,天然是洋洋对劲。而我受命领军来援,倒是未杀得流贼一兵一卒,待到得平凉府面见知府洪承畴,陈述说功绩满是你许梁的,岂不显得我这安东中卫的正五品千户官过分无能?
许梁见状,见那林知县要再说下去,忙截住话头道:“林大人谈笑了。昨日我见流贼上天龙势大,怕是早就埋伏了人手在半道上反对平凉府的援兵。龙千户来迟了定是被上天龙的埋兵拦住了,恶战了一场。”说着又转向龙千户,挤眉弄眼地问道:“龙千户,是也不是?”
另四名乡绅跟着说道:“我们与梁员外同去。”
两人骑在高头大顿时,对视一眼,双双哈哈大笑。
“唉。”许梁又叹了口气,撇见梁隐先等人都眼看着本身,酝酿了下语气神采,一脸难过地说道:“昨日一战,固然胜利将流贼击退,但我梁军将士也是死伤颇重。许某想到率军回城以后,面对三百多阵亡将士的家眷妻女,该当如何安抚?”
许梁见林知县神采非常不屑,岔开话题,举杯向饭桌劈面的一名五十摆布的长须乡绅说道:“许某带兵剿匪平乱,本是分内之事。倒叫几位好生破钞,实在愧不敢当,来,许某敬你一杯。”
林知县见许梁仿佛对这梁员外感兴趣,便自饮了一杯,浅笑着说道:“许大人有所不知,梁员外世居于此,传闻祖上乃是东汉义成侯梁统。”
“没甚么。”龙千户不冷不热地回道,又问:“许大人但是有事?”
“啊,这当如何是好?”那乡绅惊道。
龙千户转过甚来,愣愣地看了许梁半晌,俄然大手一拍许梁肩膀,哈哈笑道:“许梁,你当真够朋友!你这朋友,我龙峰交定了!”
梁隐先将五名乡绅捐募的六百多两银票放到许梁手上,道:“这些银子,许大人先收着,老夫这就归去筹措百姓捐献的事情。”
许梁号令梁军在泾州城内逗留一日,帮忙泾州县衙清理街道,修复城门。待到第二日,许梁点齐军队,押了战俘,与驻扎在泾州城外的龙千户带领的卫所军队一道出城,往平凉府去。临出城前,梁隐先果然亲到梁虎帐中,亲手交给许梁近两千两散碎银子,又赠送了十车粮食。许梁天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激之言。
许梁趁机又挤眉弄眼地说道:“龙将军,许某为人最是实在,待朋友也极其朴拙,凡事都讲究个实事求是,功绩是别人的,决不敢侵犯一丝一毫。”
龙千户带领的五百卫所兵在前,许梁带领的梁军在后,朝平凉府进发。走了约摸三十里地,许梁带了亲兵拍马赶到龙千户军中,将龙峰约到一旁,朝一脸怏怏之色的龙千户报拳说道:“龙将军,流贼已退,将军当欢畅才是,何故闷闷不乐?”
许梁又问道:“本日能够与诸位同坐一席,也算是缘份。未曾就教诸位名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