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想到终究给师父报了仇,心中又是欢乐,又是难过,一时竟有些失神。
龙清大呼道:“爹,十两银子,他给了我们十两银子!”
两父子都有点惊奇,谢铭舟赶紧又说道:“我在江中遇了水贼,顺水飘下来的,以是不晓得这是甚么处所。”
山中湿气重,寨子中满是用竹子建的吊脚楼,离地有一尺多高,谢铭舟怕拿出玉床压塌了房脚,便只坐在竹床上打坐行功。
谢铭舟想了半晌,对走在前面的龙文道:“龙大叔,我因为中了仇家的巫蛊,听你儿子说你们那儿有人懂蛊,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看下,我会给船钱的,你看行吗?”
在这龙大叔内心,可没有甚么汉人鞑子之分,只要日子能过得下去,管他谁做天子?
他遣散高兴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法,对他一个羽士来讲,想这些明显是不务正业,他应当想的是:金丹大道,证道长生。
“我也不晓得甚么蛊,就是心口痛。”
“对啊,我们是苗人,不过我有汉人名字,叫龙清,我爹叫龙文,我姓让,就是龙的意义。”那少年见谢铭舟是个羽士,兴趣挺高。
紧靠船埠竟然有个阛阓,他无精打采地走上前去,刚想找小我来扣问,却听到刚才江边阿谁少年的声音:“如何又涨价了啊?前次我们来不是才四分银子吗?”
谢铭舟竟无言以对,传闻鞑子残暴好杀,可在巴蜀之地交来回回地烧杀劫夺的,大西军、大顺军、明军、姚黄十三家、山贼贼匪,哪一个不是大明人?就连鞑子打出去,杀人最多的,也是那投降的明人!
“心口痛?那有点费事,跟我们一起走吧,看下乾卡老爹会不会治,不过船钱就不消说了,我们又不是专门载人的。”
“没事,我有银子,刚才我看你们买盐好象钱不敷,拿去买点盐吧,这么远的路程,出来一起怕也不轻易。”谢铭舟伸手把十两银子递给了龙清。
龙文瞪了他一眼,说道:“还给人家,我们不能要这银子。”
龙清看了龙文一眼,龙文说道:“我们不能收这么重的礼。”
谢铭舟推了龙清就往盐铺走,龙文也就没在说话,站在那儿等着二人。
那少年承诺了一声,号召了谢铭舟一起走,谢铭舟问道:“你的名字猎奇特,莫非不是汉人吗?”
三人上山到了寨子时,天已黑尽,家中妇人做了吃食,谢铭舟也不吃,推让说过午不食,请龙清带了他去安息。
谢铭舟游登陆来,本想找刚才那两父子问下,但那只划子已经垂垂摇进了中间一条支流,他一眼望去,船埠上人挺多,却都剃了一个辫子头,不由得暗吃一惊:这不会是飘到鞑子的处所了吧?走上前去叫了一小我问道:“居士慈悲,叨教下这处所是哪儿啊?”
那店家回道:“没体例的事啊,进价涨了,我们也只要跟着涨,要不没得赚了。”那少年的父亲说道:“那我们只称两斤,称要旺点。”
两人买了盐,跟着龙文走向河边,这香溪河在这汇入长江,看起来也甚是宽广,刚上了船,谢铭舟就打坐运功,此次眩晕发作却隔了这久,能够元神也有规复。
谢铭舟道:“我看那些人剃了头,行船行商,也没有不对劲的模样,莫非是要筹办一辈子做那鞑子国的人?”
“依我看呐,做这清国人,除了要叫剃头外,其他都比大明的时候好啊,本来的时候,如许捐那样税的,我们下山一次,带出去的山货外相差未几要被拿走一半,另有那甚么世家啊地主的仗势欺人,你没看有多少人活不下去,当了流民?传闻现在清国的天子已经下了圣旨,叫那些官兵不准扰民,我看比大明的时候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