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承荣阴涩嘲笑,叮咛侍随说:“取笔墨来,本宫这就给汪氏写休书。”
“我娘是你想休就能休的吗?你身份高贵就能不讲礼法吗?”沈妍叉着腰跳到沈承荣面前,扯开嗓子吼呵:“听我外祖父说男女消弭伉俪干系要讲七出三不去,七出中我娘犯了哪一条?三不去我娘倒占了两条,与更三年丧不去,前贫贱后繁华不去,驸马爷也是读圣贤书的人,不会不晓得吧?”
“如果你还不认,本府只好滴血认亲,并将此事面奏于皇上。”
御亲王以折扇鼓掌,笑得别成心味,“不错,这小女人聪明机谨,伶牙俐齿,比沈驸马那三个庶子庶女强多了,本王真应当恭喜皇姐。”
项怀平紧紧皱眉,他审理案子多次被打断,却无可何如。就因为这一件案子,顺天府的公堂成了御亲王和慧宁公主相互排挤、夺嫡争宠的疆场之一了。
沈承荣见慧宁公主神采阴沉,看向他的目光透出嫌恶,晓得她已经信赖了沈兴的话,不由傻了眼。他跪在慧宁公主脚下,偷眼看世人,越看越心惊。
慧宁公主冷哼一声,跟御亲王唱起反调,“本宫不究查驸马骗婚之罪,父皇也不会以为驸马骗娶本宫是欺君之罪,敢问御亲王,驸马何罪之有?”
“多谢御亲王,同喜。”慧宁公主紧绷着脸,再无二话。
御亲王满脸对劲扫了慧宁公主一眼,毫不掩示眼底的兴灾乐祸,说:“沈驸马,本王如果你,就会承认跟主子的老婆轻易,而不承认汪氏是本身的老婆。跟主子的老婆轻易最多是丢了颜面,这辈子没法昂首做人,也不算甚么大事。若承认汪氏是你的老婆,你就是骗娶公主,欺君罔上,其罪当诛呀!”
慧宁公主皱眉冷哼,“你认了又能如何样?你还是驸马,谁能何如你?”
项怀平看了慧宁公主一眼,说:“沈驸马不孝父母、抛妻弃子,并教唆主子诡计杀妻灭子,有违礼教孝道,罪无可赦,本府……”
“且慢。”慧宁公主打断项怀平,说:“驸马的罪还是本宫来定。”
“驸马爷承认是我的父亲吗?真可贵呀!驸马爷抱怨我娘对我的教养不好吗?莫非驸马爷没传闻过‘子不肖,父之过’吗?驸马爷也敢批评别人不孝?你对祖父母生不养、死不葬,他们抱病、毕命,都是我娘奉养筹划。你怕落空繁华繁华,不认父母,连他们的牌位都摔碎了,这就是你的孝敬?”
沈承荣听到这话,有了主心骨,一改摇尾乞怜之态,说:“汪氏确切是本宫的老婆,本宫已经将她休掉了,只是未给休书,这答案项大人可对劲?”
项怀平轻哼一声,说:“驸马爷离家七年,直到本日汪氏母子告上公堂,你才要把她休掉?汪氏,沈驸马要将你休弃,你可另有话要说?”
“民妇……”汪仪凤爬跪在地上,失声痛哭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多谢御亲王提示。”慧宁公主从牙缝挤出几个字,安静一会儿,转向项怀平,说:“项大人,按你的程式审案,公事公办,不必顾及本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