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胆！”上元夫人勃然色变，朝他怒道，“范抟，太微玉清宫玉皇道君掌上六公主之名，岂是你这凡人能够直呼的？”
卫萦尘的俏脸立时一红，也顾不得悲伤了，仓猝将手收回，恐怕上元夫人真的将百草结收去扔了。
卫萦尘来到上元天已有一段光阴，似这般破暗除邪、行云祈雨的仙家窜改，自也学了很多。上元天的玉女，常常会被派出去汇集异草，或是在旱涝之地行云去雨造福百姓，即使无事，偶然也会找些借口外出玩耍一番，只是不知为何，唯独卫萦尘，上元夫人却向来不准她分开上元天。卫萦尘固然只是名玉女，却最得夫人宠嬖，偶然也会撒撒娇，想要和众姐妹一同外出，但是，只要这事上元夫人却老是不肯，纵是调拨着姐妹们一起替她讨情，也是不成。
上元夫人却笑道：“辟非不去，我别的有事要她去办。”
“我晓得了，”上元夫人假装没看到她的宽裕，“这多数是谌婴门下的阿谁许逊送的，我上元宫奇珍奇宝无数，他却给我身边的玉女送如此粗鄙不堪的东西，莫不是当我上元天是个穷处所么？我这就派人去好好地将他叱骂一番。”
上元夫人看向卫萦尘：“你就代我与范先生对局好了。范先生乃人间棋圣，你的本领恐怕差他甚远，就持动手吧。”
“这个啊，让我想想，”上元夫人做出思虑的模样，“嗯，来的人里，到底有没有一个叫许逊的呢？”
上元夫人喜弈，她在夫人身边多年，棋艺比起在人间之时，自也有一些长进，听到夫人夸奖范抟，心底也不免不甚佩服，思虑时，自不免克意侵绝，务杀图多。那范抟进退之间，却甚是暖和，避实击虚，又点到即止。一局棋下来，卫萦尘明显觉很多次有机遇将白子一击而溃，恰好就是差了一点，待发觉已方机危阵溃时，敌手却又老是缓了一缓，让她得已立住阵脚。
上元夫人道：“先生既然如此在乎礼数，那你与萦尘分先便是。”
六公主面无神采隧道：“天界人才济济，有一二人棋艺胜我，也不是甚么不成能的事。”
“你不肯去么？”上元夫人用心叹了口气，“本来，让你一小我去，我也有些担忧，故此已用飞书寄往西山玉隆宫，让谌婴派两个门下弟子前来助你，你既然不肯去，那就算了，我另着别人去吧。”
目睹事情生长到这类境地，六公主终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。她缓缓站起，走到范抟面前，悄悄将他扶起。
卫萦尘微抿着嘴：“夫人固然叮咛就是，归正萦尘只是夫人身边的小小侍女。”
“瑞和你还未答复我的话呢。”
六公主无语。
范抟还想再言，上元夫人已挥了挥手，将其止住。
“六公主说的也是。”上元夫人雍容地笑了笑，取过玉杯，又啜了一口，再道，“但我传闻瑶姬也被你母亲叱骂禁足，我曾见过她数次，信赖她毫不是操行不端的女子，却不知犯了何事？”
“但瑞和你岂不也说过，我对上元天的玉女管束过分宽松了么？想来，如果你母亲欲将她身边的玉女许配别人时，也毫不会去问那名玉女的定见吧？”上元夫人盯着六公主。
数百位玉女在各个角落玩耍与玩耍着，笑声不断。这里不像瑶池有着许很多多的端方，稍一触禁，就不免遭到惩罚。上元夫人对她身边的玉女，老是宽大得近乎宠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