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到助她的人是谌母门下,卫萦尘的心立时短促地跳了起来,仓猝拉住作势欲去的上元夫人衣角,严峻地问:“夫人可知来的人是……是谁?”
两人相对而坐,卫萦尘猜得先手,布下座子,先挂右角小目。
“我天然是晓得的,”上元夫人嘲笑道,“现在的天界,东皇已老,再难担天帝之位,西皇脾气残暴,迟早会惹出事端。南极仙翁只晓得以和为贵,故意有力,北方紫微大帝向来就不是甚么大才,连本身的部下都镇不住。元始天尊欲重整天界,你父亲玉皇固然只列在上清三元宫右阶第十一名,在四御之下,但有你母亲穿针引线,继天帝位乃是迟早的事。一旦你父母进入灵霄宝殿,掌控仙列表,你弄的这些小把戏,就再也瞒不过你的母亲。”
上元夫人假装不懂地问:“瑞和何出此言?”
“当然,这也是各家各事,说说罢了。”上元夫人语气微微转冷,“我既不筹算过问昆仑境的事件,也不筹算让你母亲来插手我的侍女们的婚配。却不知你母亲此次请我去赴蟠桃会,又是所为何事?”
“你们这些小妮子,”上元夫人发笑道,“难怪外人老是说我管束无方,平时养着你们,可贵用你们一次,也值得在这哭鼻子?”
“我晓得了,”上元夫人假装没看到她的宽裕,“这多数是谌婴门下的阿谁许逊送的,我上元宫奇珍奇宝无数,他却给我身边的玉女送如此粗鄙不堪的东西,莫不是当我上元天是个穷处所么?我这就派人去好好地将他叱骂一番。”
“六公主过谦了,”上元夫人像是说家常般随便隧道,“传闻你七妹私游人间,与一凡人相恋,惹得你母亲大怒,将他伉俪二人硬生生拆散,不知此事可真?”
上元夫人端起玉杯,却并没有喝,只是渐渐地说道:“瑞和你既已解开了伏羲帝的天赋卦数,棋艺自是超绝,但我若说,另有人能博得了你,你可信赖?”
瑞和大要清冷荏弱,心中却极其刚烈,即使是受罚再重,也毫不会惊骇。但是,一想到范抟不免受她连累,她的内心却老是止不住地颤抖。
范抟恭敬地回道:“鄙人山野之人,何敢言妻。”
六公主面无神采隧道:“天界人才济济,有一二人棋艺胜我,也不是甚么不成能的事。”
卫萦尘的俏脸立时一红,也顾不得悲伤了,仓猝将手收回,恐怕上元夫人真的将百草结收去扔了。
邻近结局,卫萦尘心中算了一算,盘面上的情势,根基已是不分高低,但是她持的是先手,此时竟是没法还出棋头来。
上元夫人看向卫萦尘:“你就代我与范先生对局好了。范先生乃人间棋圣,你的本领恐怕差他甚远,就持动手吧。”
六公主向范抟说道:“范郎,我和夫人另有些事要谈,你先去吧。”
“快请他出去。”上元夫人抚掌笑道,“刚说完,他就到了,人间就是有这般多的巧事。”
六公主持续拾着棋子,她拾得很慢,看上去,竟像是宁肯用冗长的平生来拾这些棋子。
“你父亲进入灵霄殿的事,已是必定,”上元夫人看着她道,“但在他成为天帝之前,却另有些时候。瑞和,事到现在,我也无妨与你坦白,我将范抟请来,原也是想威胁你为我做些事情,但既然你但愿我帮你,那我更情愿与你做些买卖。你自也明白,我与你母亲素有隔阂,一旦你父亲成为天帝,以你母亲的为人,必定会借他之名行事,到时,只怕我与我上元天的这些玉女,日子也不好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