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元夫人端起玉杯,啜了一口,又道:“传闻范先生还是单身一人,未曾娶妻?”
上元夫人道:“还请范先生在上元天多住几天,让我有机遇接待先生。萦尘,你先带范先生去坠星阁安息。”
六公主伸出衣袖,和顺地拭去他额上的汗,轻声道:“范郎,你莫担忧,夫人只是在逗你我玩呢。”
“不必多礼,”上元夫人面含浅笑,“范先生虽在人间,我倒是闻名已久,听闻先生精通棋弈之道,我身边的这位六公主,也喜好下棋,还请先生与她一弈,我也好见地见地。”
这下卫萦尘倒踌躇起来。她自小呆在宫中,实与下狱无异,厥后被夫人带到天界,却也从未分开过上元天,固然对内里的天下极是猎奇,但要她单独前去东胜神洲,却终是不免胆怯,这和她的玄门剑法及仙家道术学得如何倒没多大干系。
六公主冷静地将指尖轻弹,那枚棋子立时飞出上元天,化作一颗流星,飞往下界。
“没有别人了,我上元天中,只是你一人前去。”
恍忽间,上元夫人已落下一子,看着她,眼含笑意。卫萦尘只感觉心中的小谨慎思被看个洁净,脸上一热,扭捏地让开,侍立一旁。
上元夫人端起玉杯,却并没有喝,只是渐渐地说道:“瑞和你既已解开了伏羲帝的天赋卦数,棋艺自是超绝,但我若说,另有人能博得了你,你可信赖?”
红晕却更加地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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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睹事情生长到这类境地,六公主终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。她缓缓站起,走到范抟面前,悄悄将他扶起。
一听到助她的人是谌母门下,卫萦尘的心立时短促地跳了起来,仓猝拉住作势欲去的上元夫人衣角,严峻地问:“夫人可知来的人是……是谁?”
“大胆!”上元夫人勃然色变,朝他怒道,“范抟,太微玉清宫玉皇道君掌上六公主之名,岂是你这凡人能够直呼的?”
上元夫人移了移杯子,却见到卫萦尘正背着六公主偷偷做了个咋舌的模样,不觉发笑了一声,没等她来接玉杯,本身放入了银盘。
沉吟很久,上元夫人慢慢道:“瑞和,你的母亲,可曾让你寻觅过一个叫昌容的女子?”
六公主苦笑了一下:“却只怕,也瞒不了多久了。”
上元夫人转看向六公主,淡淡隧道:“瑞和感觉这段姻缘我配的如何?”
上元夫人瞪了她一眼:“此事由我做主,没有你说话的份。”
“却也不见得全然是假,”上元夫人道,“说来也巧,我本已派人去九华山请了那位范先生,来上元宫与我聊一聊。现在瑞和你既然也在这里,何不与他手谈一局?”
“好了,别闹别扭了,”上元夫人浅笑着在她身边坐下,“我另有事要你做呢。”
“我天然是晓得的,”上元夫人嘲笑道,“现在的天界,东皇已老,再难担天帝之位,西皇脾气残暴,迟早会惹出事端。南极仙翁只晓得以和为贵,故意有力,北方紫微大帝向来就不是甚么大才,连本身的部下都镇不住。元始天尊欲重整天界,你父亲玉皇固然只列在上清三元宫右阶第十一名,在四御之下,但有你母亲穿针引线,继天帝位乃是迟早的事。一旦你父母进入灵霄宝殿,掌控仙列表,你弄的这些小把戏,就再也瞒不过你的母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