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焘无言以对,道,“如此,女史觉得如何?”
徽妍听得张挺的话,睁大眼睛,一时说不出话来,只觉心跳得短长。
“张内侍,王女史。”他缓缓道,“二卿在匈奴多年,未知现在之事,有何观点?”
“趁其混战,各个击破,占有漠北以后,北方再无边患!”
……
杜焘抬眉,半晌,道,“未曾。”
“母亲……”徽妍窘然:“母亲之言,儿服膺便是,不必如此……”
他才走开,有大臣立即道,“陛下,臣觉得不成助匈奴!匈奴自相残杀,于我无益!匈奴夙来无义,若出兵互助平叛,待其规复元气,必反击中原,我后辈白白死亡不说,反累父老受胡虏之苦,实不成为!”
王璟在一旁听了,也对戚氏道,“母亲,公主待徽妍有深恩,徽妍重交谊,留在弘农必也寝食不安,不若便由她去吧。”
徽妍方才出去的时候就感觉那匈奴人有几分面善,却想不起是否见过,正思考着,张挺俄然道,“这不是……温罗骨都!”
温罗点头:“我分开匈奴时,王庭还是承平,此乱一夜而起,我亦不晓得多少。只记得我分开时,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都住到了郅师耆王子帐中。”停了停,他说,“照理说,王子与公主有仁昭阏氏的汉人侍从保护,可二位亦晓得,郅师耆王子虽已封王,但权势未壮。而诸王身后皆有万骑,一旦混战,只怕……”
闻得此言,马上引得嗡嗡一片群情。
天子没答话,却看向徽妍。
……你也保重。
张挺问候温罗,说到太子,温罗俄然眼睛一红,嚎啕大哭起来。几十岁的人,当众痛哭流涕,外头很多人都猎奇地望出去。大鸿胪承与张挺面面相觑,忙一边安慰,一边请温罗坐下,有话细说。
心模糊作痛,眼眶一热,眼泪再也止不住。
话音才落,有人道,“此言差矣!陛下,臣觉得,此时恰是出兵之机!匈奴大乱,其内空虚,恰好一举将匈奴毁灭,逐出王庭!”
“女史亦是此意?”
戚氏晓得徽妍表情,亦不反对,只得应许,却叮咛道,“你去归去,但只可留在长安,切不成一时打动便到匈奴去!那般凶恶之地,岂是你这般闺秀可涉足,好不轻易返来,躲得远远才是!”说罢,又向张挺一礼,“张内侍,老妇素知徽妍在匈奴多年,得内侍照拂甚多,老妇感激,自不待言。小女脾气,内侍想必亦是晓得,心血起来,固执难劝。此番往长安,老妇便将小女交与内侍,一旦小女要行鲁莽之事,还望内侍务必拦住,或奉告平准府周令丞,万勿由她率性!”
戚氏闻知,骇怪非常。
天子一向没有出声,好一会,俄然将目光投向这边。
徽妍也在一旁坐下,听温罗论述,方才明白。
“臣不知。”
……去看莲花!
匈奴生乱,的确事关严峻。朝廷多年未曾与匈奴有战事,最首要的启事就是朝廷一向行以胡制胡之策,让匈奴分而稳定,既不会合力对于中原,也不会大乱而致散部袭扰。而现在,乌珊王庭大乱,突破了中原的苦心运营,前程未卜。
“朕饿了,取膳来。”他说。
说罢,忙上前施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