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出四日,长安已经在望。

住得近的亲朋和村夫早得了报信,过来送行。

“是,又如何?”王萦猜疑道。

杜焘焦急不已,瞅着天子神采,用力咳嗽。

尚书府颁天子旨意,宣布二事。

杜玄道:“臣背疾多年,两日前又复发。孝子不在府中,幸有怀恩侯夫人登门看望,寻了良医前来,还四周为老叟网罗药材,实良善热情。托夫人之福,现在,臣倒是好些了。”

徽妍莞尔,摇点头,忽而看向他身边的杜焘。

“蒲那从音呢?”天子看看她身后,问道。

杜焘在一旁看着二人密切的模样,心中酸溜溜的。

“那是刘公子吉言。”戚氏亦是欢畅,笑意盈盈,忙又谢过黄门,令曹谦取财帛来做谢礼。

王萦闻言,亦讶然,昂首。

说着话,世人上殿。庖中早已备好了午膳,才坐下,宫人们就将食器呈上。

而百里以外的弘农王家亦不例外。

天子看着他,面无神采。

王璟却仍难堪:“可总要拾掇物什,两日出发,老是仓猝了些,长安又无宅邸,恐怕……”

却见被撞的人是个少年,服饰崇高,面庞俊气。看着地上的小童和王萦,他皱皱眉,没说话。

杜玄大喜,问,“不知是哪家闺秀?”

天子看看她,对杜玄道,“外祖父早该遣人奉告朕才是,何劳夫人。”

天子狠瞪杜焘一眼,杜焘只得循分地站到世人前面,不再说话。

长垣侯府也在甲第当中,离未央宫并不远。

“这……”杜玄已经在榻上坐起,目瞪口呆,看看杜焘,又看看天子,未几,额上巾帕落了下来。

她每次都这么说,但是只要天子不说不来,她就会等着。天子看着她,唇边浮起一抹无法的笑,表情倒是敞亮。

世人皆是一惊。

“晓得了。”

却见少年看着她,目光意蕴不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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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焘嘴角撇了撇。

杜玄神采缓了缓,情深意长,“老叟看着陛下自幼长大,陛下心机,老叟也晓得一些。后宫择选,关乎社稷后代,自当慎之再慎,陛下迟迟不决,亦是道理当中。臣犹记先帝在时,亦千挑万选,终究意属怀恩侯府上。怀恩侯仁德,家声端方,两位侯女亦丰度出众,当世难寻。”

两今后,王氏一家清算齐备,各色物什足足装了五六辆马车和牛车,加上大家乘坐的马车,浩浩大荡。

杜玄看着他,长叹口气,摇点头,“老叟已是残年,半截入土之人,想来是好不得了……”

天子的寿筵期近,不管皇宫内的宫人还是宫外的贵眷,都在为此事繁忙。

公然,只听杜玄持续道,“陛下,婚姻之义,乃结二姓之好。先帝为陛下择窦氏,乃沉思熟虑。后虽窦妃离世,世事波折,怀恩侯一家对陛下仍忠心耿耿,磨难与共,臣等有目共睹。现在陛下安定天下,后位空悬,而侯女闺中未许,若续为婚姻,先帝之愿可成,臣等亦可心安无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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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玄躺回榻上,拉着天子的手,摇点头,神采哀痛,“臣无用,丁壮失女,老年失妇,唯有一子,到处不肖!”

天子与杜焘一边用膳,一边闲谈着与朝政无关的琐事,皆是轻松。

杜焘苦笑,叹口气,扶着杜玄道,“父亲,方才陛下不是说了?陛下要立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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