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府里里外外的事件以及一应情面来往,全数交由一个叫作红玉的仆妇代为打理。
到了夜里特别如此,全部府邸都被一种凝重的沉寂所覆盖,显得暮气沉沉。胆量稍小一些的下人,若无需求,入夜以后是绝计不会出门的,唯恐一不留意就撞上在府中盘桓不去的冤魂。
看来这府里是真的需求添人入口了,若信上所说都是真的,那可算得一桩天大的功德了。
安老太君放下经籍,端起茶盏了渐渐地啜了两口,才凝定了目光看向她,“有甚么事你就说吧,犹踌躇豫的可不像你。”
都城的官宦贵族要么深谙新帝之心,要么由衷恭敬解国公,没有不帮着汲引国公府的。自从安老太君被迎回都城,上门记念慰劳的人便络绎不断。这一阵子前来送礼的更是数不堪数,府门之前车水马龙,隐有重现解国公活着之时盛景的势头。
偌大的一座宅子,只要孤零零的一个主家,还是个不爱热烈喜清净的。主子们初到府中,到处谨慎谨慎,当然要比着主家的气势行事,说话不敢大声,走起路来步子又轻又快,鲜少有凑在一处闲谈谈笑的。
最后署名——受恩之人。
安老太君阔别尘凡多年,夙来清净惯了。开初还能强打精力会客设席,日子稍长便不堪其烦。干脆推说身材不适,将自个儿关在佛堂当中焚香读经,再不见外客。
当然,胎记的来源只是传说,不过解家嫡派子孙确切不乏身负胎记之人。解国公本人有,老国私有,其兄弟及子侄当中,亦有很多从娘胎里带有红色胎记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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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国公生前忧国忧民,倾尽尽力支撑太子,却因太子入彀落败,背上叛国的骂名,落得个连累九族,身败名裂的惨痛了局。太子被囚期间,深恨自家无能,累及忠良蒙冤惨死。现在得以翻身,需求尽己所能予以赔偿。
“我盘点礼盒的时候现的。”红玉答道,不等安老太君诘问,持续说道,“礼盒上没有府姓标识,我问过门上卖力收礼的人,他们不记得那盒东西是何人所送,礼簿上亦没有记录。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,现在您是国公府的主子,不成乱了端方。”红玉垂手答着话,又下认识地捏了捏袖中的信,游移着要不要开口。
她捏了捏袖子里的那封信,深吸了一口冷冽的氛围,加快脚步进了佛堂。
她刚生下儿子,解国公也曾在儿子身上仔细心细的找过,没瞧见胎记还可惜了好一阵子。
这信上提到的倒是一个身负红痕的女孩儿,实在令人生疑!
解家有女,流落渔村。十一二岁,身负红痕。丰州滨县,三水小镇。欲寻芳踪,自当指引。
据她所知,解家的胎记只会呈现在嫡派男丁身上,从未在女嗣身上呈现过。
别的三个丫头消了奴籍自餬口路去了,只红玉死活不肯分开,在庙门外跪了两日两夜里,终究打动安氏,自那以后一向留在她的身边。
传闻解家祖上有一名力大无穷的将军,在疆场上所向披靡。与跶瀚胡人最后一战中遭到埋伏,身边将士俱已战死,他单独一人斩杀敌兵五百余,终究因体力不支而倒下。
安老太君眉心微皱,“看来这送信之人并不想流露实在身份。”
红玉前两日才惩办了几个讹传闹鬼的下人,这会儿方才盘点完各府送来的礼盒,走在通往佛堂的路上,感受府里的氛围比昔日更加沉闷,眉头不自发地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