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棠之点头道：“此非死路，倒是没法转头的不归之路，向死而生，总偿另有一线朝气，再者说……”
玄色大氅落白雪，来人恰是东北牧氏的当家之人，有牧王之称的东北辽王牧棠之。
似是感遭到徐北游的视野，她顿时收敛了脸上统统的忧愁，抬开端冲徐北游展颜一笑。
徐北游稍稍沉默半晌，缓缓说道：“这位上官师祖，我夙来是只闻其名，未见其人，先师是师祖的弟子，我与知南的婚事，先师活着时就已有端倪，后由家父代为牵线，能够说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，并无涓滴不当之处。再者说了，徐某这一身剑三十六的修为，倒是传承自师祖的遗赠，想来是师祖已经承认了我这个不肖后辈。”
徐北游笑了笑，不置可否道：“牧兄此番也是来插手盂兰盆节法会的？”
“这话说得过分谦善。”牧棠之浅笑道：“有句话叫做烂泥扶不上墙，若非徐兄弟本就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豪杰人物，纵使公孙先生、韩阁老和齐阳故意搀扶，也坐不稳这等位置。”
牧棠之毫不粉饰道：“插手盂兰盆节法会只是其一，愚兄也想趁此机会，见一见各路高人，顺带再拜访下佛门的方丈大师，只是没想到徐兄弟也会来插手盂兰盆节法会，先前见地了徐兄弟大展神威，不愧是天下三圣之一。”
萧知南与牧棠之相互微微点头表示以后，擦肩而过。
牧棠之神采稳定，淡然道：“愚兄之以是要跟从萧瑾、林寒起事，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毕竟近二十年来，朝廷不竭削我手中权益，而我则是一退再退，让我交出幽州和锦州，我交了，让我交出东北三州的赋税大权，我也交了，可到最后，朝廷竟是要我交出最后的兵权，要晓得这东北雄师乃是我牧氏数代人苦心运营的成果，也是我牧氏在这人间安身立命的本钱，如果将它也拿了去，便是要断我牧氏的根，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，朝廷的削藩企图昭然若揭，我牧氏便不得不反了。”
徐北游昂首朝萧知南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只见她单独一人倚在亭台的柱上，娇怯怯地一副弱不由风模样，秀眉微蹙，如有深忧。
徐北游沉声道：“当年定鼎一战期近，太祖天子与江南陆谦构成决斗之势，得空顾及东北牧氏，因而封官许愿，使牧氏一族成为本朝独一的异姓王，世袭罔替。可太祖天子却从未承诺过东北大官僚世世代代都把握在牧氏的手中，现在朝廷不是要废黜牧氏的藩王封号，而是要收回这些权力，在徐某看来，实在并无不当之处。”
“牧兄过誉了。”徐北游摆摆手，道：“提及来，三年不见，牧兄也是大变模样，只是反出了朝廷，你我现在可不再是一家人了。”
实在当真提及来，牧棠之幼时曾被天子陛下接入宫中教养，他是与萧白一起长大的，以是他与萧知南了解极早，友情也相称不浅，当初萧知南游历东北三州，就是借住在牧棠之的王府中，由此便可见一斑。
披着宝蓝色大氅的萧知南在大雪飘摇当中，单独走向不远处的一座亭台。
“一个空头藩王？”牧棠之眼神幽深，阴沉道：“那我牧氏当初又何必归顺大齐！”
徐北游略微惊奇道：“既然牧兄明白这是一条死路，又为何不尽早转头？”
挽着徐北游胳膊的萧知南不知陈迹地松开徐北游，轻声道：“你们话旧，我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