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北游沉声道：“当年定鼎一战期近，太祖天子与江南陆谦构成决斗之势，得空顾及东北牧氏，因而封官许愿，使牧氏一族成为本朝独一的异姓王，世袭罔替。可太祖天子却从未承诺过东北大官僚世世代代都把握在牧氏的手中，现在朝廷不是要废黜牧氏的藩王封号，而是要收回这些权力，在徐某看来，实在并无不当之处。”
两人的语气都极其安静，半点也不像你死我活的仇敌，倒像是久别相逢的朋友。
徐北游收回视野，“牧兄何必明知故问。”
似是感遭到徐北游的视野，她顿时收敛了脸上统统的忧愁，抬开端冲徐北游展颜一笑。
牧棠之神采稳定，淡然道：“愚兄之以是要跟从萧瑾、林寒起事，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毕竟近二十年来，朝廷不竭削我手中权益，而我则是一退再退，让我交出幽州和锦州，我交了，让我交出东北三州的赋税大权，我也交了，可到最后，朝廷竟是要我交出最后的兵权，要晓得这东北雄师乃是我牧氏数代人苦心运营的成果，也是我牧氏在这人间安身立命的本钱，如果将它也拿了去，便是要断我牧氏的根，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，朝廷的削藩企图昭然若揭，我牧氏便不得不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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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北游略一踌躇，停下脚步，拱手道：“牧兄，久违了。”
徐北游和牧棠之劈面而立，任由纷繁大雪不竭落下。两人之间有了半晌的沉默，谁也未曾开口，只能闻声大雪纷繁而落的纤细声音。
可本日倒是萧知南主动避开，让徐北游和牧棠之两人详谈。
牧棠之沉默无语。
徐北游笑了笑，不置可否道：“牧兄此番也是来插手盂兰盆节法会的？”
徐北游平声静气道：“事已畴昔一甲子，再言何益？”
披着宝蓝色大氅的萧知南在大雪飘摇当中，单独走向不远处的一座亭台。
这就很成心机了。
徐北游昂首朝萧知南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只见她单独一人倚在亭台的柱上，娇怯怯地一副弱不由风模样，秀眉微蹙，如有深忧。
徐北游稍稍沉默半晌，缓缓说道：“这位上官师祖，我夙来是只闻其名，未见其人，先师是师祖的弟子，我与知南的婚事，先师活着时就已有端倪，后由家父代为牵线，能够说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，并无涓滴不当之处。再者说了，徐某这一身剑三十六的修为，倒是传承自师祖的遗赠，想来是师祖已经承认了我这个不肖后辈。”
挽着徐北游胳膊的萧知南不知陈迹地松开徐北游，轻声道：“你们话旧，我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会儿。”
玄色大氅落白雪，来人恰是东北牧氏的当家之人，有牧王之称的东北辽王牧棠之。
萧知南与牧棠之相互微微点头表示以后，擦肩而过。
他微微一顿，脸上不再有阴霾之色，尽是大丈夫的豪情壮志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大丈夫必有所为。”
牧棠之点头道：“此非死路，倒是没法转头的不归之路，向死而生，总偿另有一线朝气，再者说……”
牧棠之轻声问道：“何故见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