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饿死就是好日子?”刘衡看着田县令,“百姓家中不卖孩子,刚才那些农夫们都舍得送孩子进书院,这才是好日子!田县令,你可去那两家新书院看过?内里有多少是农家后辈在肄业?士农工商,商为最末,但是,农家的日子若过不下去,他们会如何做?百姓中传播一句话:无农不稳,无工不富,无商不活。如果商能养农,我们为何不能借商养农?”
田县令在百姓教养这块很有些得意。
“这……天然是某地独占之物。”
刘衡看了田知县一眼,也没说话,又往城外走。
待到走近了,一看刘衡这几个穿得都挺好,那群人愣住了,穿的起绫罗绸缎的,不至于妄图自家这点麦穗吧?
其别人听到商队,也纷繁称是,有人还问刘衡是不是家中有商队。
跟这位中年男人一样,前面粜麦子的也感慨,百姓家中没活钱,甚么东西都不值钱,不粜新麦日子如何过?
田知县张张嘴,他感觉百姓的日子不算差,还能收这么多粮食呢。但是,转头看着那边人牙子的经纪房,看着空荡荡的贩子,说百姓的日子很好?这话他也说不出口。
上官有问,他不能不答,可答不出来啊,只能再次请罪,“大人恕罪,因为书院由几位富户组建,下官未曾过问这些。”
“这些可都是好东西,晚些时候请田县令尝尝。”颜汐也不跟他先多说甚么,只笑着聘请道。
“哎呦您好福分啊,这是娶了财神爷啊。”
走到一处麦田,刘衡看那田里另有麦穗,将衣裳下摆往腰带中一塞,下地开端拾麦穗。
他特地提了此事,想请刘衡去书院看看,成果刘衡抛出了一堆题目,将他砸晕了。
“那收完麦子,你们再种甚么?”
“那里够啊,家里这么多张嘴,就算收了一千多斤粮,纳粮交税后剩下的,不敷吃到开春的。”
“见你家麦穗掉很多,”刘衡看看他这一群男人,“你家这么多人,收的粮食够吃吗?”
“我们就再种些萝卜冬菜,然后想在官道碰碰运气,如果能碰到商队招扛包的,本年这运气就太好了。”
两人换了家常衣裳,带着几人走出县衙,有衙役要跟,被刘衡摆手回绝了。
刘衡也不与他争辩,逛逛停停,很快走到了他们包下要落脚的堆栈,提脚走了出来,吩吩店家筹办雅间,随后叫来瘸子,“田县令碰到困难,不知康平有何特产可卖,你去请夫人来。”
田县令一震,打心眼里他是看不起商贾之事的,但是看着那些粜新麦、卖后代的百姓,他说不出口了,本来引觉得傲的士子庄严,仿佛站不住脚,不由嗫嚅着开口,“大人,不是下官不想让百姓糊口好点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康平无甚特产……”
这类时候,百姓还忙着收粮抢种,从县城到城外官道,几近没有甚么行人。偶尔碰到的浅显百姓,都是衣衫褴褛,面色愁苦的,赶到县城都是想卖点东西换活钱。
田县令眨巴了几下眼,出产最多最好的,如许东西就变成本地特产了?他想辩驳宜嘉县主的话,却又感觉辩驳不了。这感受就是别扭,就是他感觉不对,恰好又说不出那里不对。
田县令可不像牛县令,一听要颜汐来指导,神采就有点不对了。
特别是先生束脩之事,他如何会存眷此等小事?
田知县正在猜知州大人这么走要干甚么,冷不防看到知州大人就下地了,他也只好学着刘衡的模样下地去拾,才捡了没多久,就感受腰酸背痛,汗流浃背,一看知州大人还在捡,他也只好咬牙硬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