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之这一去,几日未曾归家。
老夫人气得直捶胸,痛骂这个不成器的儿子,只恨不能亲去街上捉了他返来。然过得一日,到底是本身剩下的独苗,不免又念叨,怕他在外吃不饱穿不暖,怕他在外受了委曲,怕他受人蒙骗,怕他不知节制,坏了身子……。
玉娘哇哇大哭,悲伤之极。
第三日早晨,进之再振雄风,与于氏被窝里头滚了三回方罢休。于氏娇喘连连,进之也如老牛拉车,筋疲力尽。只用胳膊将于氏捞在怀里,手脚相缠。
几个婢女掩嘴而笑。
“你也不是徐家端庄的小娘子,不过是收留了你,便拿腔拿调,现在害了我的小儿,我……我……”进之咬牙切齿,气愤之极,却毕竟不是个恶人,不知该拿容娘如何办?
“婶婶,婶婶……?”
容娘:“莫非是卖粉的头?叔叔养来何为,他又不需傅粉?”
容娘与玉娘对“粉头”非常猎奇,遂问张氏。张氏红了脸,只说小娘子不需晓得。
于氏搂了进之,软绵绵呼了声官人,内心迷含混糊的想,他到底是转意转意了,不枉本身竟日劳累。
于氏听到他又要接人返来,心中便是一凉。何如进之摸透了她,只将那和顺话语塞了她耳朵,又说今后还如本日般恩爱;手底下也是毫不包涵,四周燃烧,惹得于氏嗟叹不竭,再无一丝力量回绝。
玉娘:“养个卖粉的婶婶哭甚?必然是养了粉头鹦鹉,叔父喜好得家都不归了,是不,嫂嫂?”
不问娘能够,偷偷问问兄长总无碍吧。谁知六郎一听,神采一变,厉声斥责二人那里听来的混账话,更命她们今后将这两个字抹掉,再不准提。
于氏回神,忙接了话:“怎会?容娘很会管家,瑾娘不如你呢!”
家中几位妇人骇怪不已。须知常日进之最喜周氏,于氏房中虽也去,不过歇得一晚,再无持续两晚的。
六郎回过神来,一个箭步,将不知所措的容娘拉到身后,声音紧绷,非常不满叔父此举:“叔父,容娘怎会害十一郎?”
进之要纳小妇,于氏为何找容娘?
“把她接出去可好,好娘子,你最是贤惠,又体贴人。嗯……”
“娘,官人他……他……”
容娘笑了笑,自谦道:“婶婶谈笑了,不过是娘教的。家中一应事件都是定的,不须操心。每日里记个账,对个数罢了。”
世人不觉奇特,便是进之要来,怎的如此大动静,这婆子又何为的慌镇静张?夫人正要训她两句话,进之却已是气势冲冲出去,双眼发红,手指直直指了容娘道:“嫂嫂养的好人,养的好人……,现在我的小儿没了,你,你……”
容娘那清澈的眼睛带了丝疑问看过来,于氏心慌,想着迟早有这么一出,一咬牙便道:“容娘,你本日……本日须帮婶婶个忙,借婶婶五十贯钱?”
进之连续三日都歇在了于氏房中。
于氏心知不好,忙摆脱容娘的手,勉强笑道:“婶婶忽地想起家中另有事,就不去了。”说罢,竟狼狈而归。
张氏听了,晓得不好让容娘玉娘听到,忙将她们一拉,带到背面去了。
于氏悄悄的坐在一旁吃茶,听到容娘叮咛管事和婆子们做事,井井有条,言语洁净,竟是管家的里手。况那面貌实是超卓,假以光阴,只怕也如自家的瑾娘般明丽动听。想到瑾娘不由要想到进之,想到进之便想起本日所为何来,于氏心中哀哀的叹了口气,不知如何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