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,不要合上,不能比及明天——”这时候如果合拢花瓣,明天再着花的时候就会变成俗艳的粉红色,不再是让那小我“凝然心是白莲花”的纯粹白莲了!

他睁大眼睛尽力想看清对方的模样,面前却只要一片濛濛烟霭,只能辩白出一小我形的恍惚表面,乃至连高矮胖瘦都看不出来。这小我不像其他来观花的人那样,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就他的叶子上走动、蹦跳,而是纯真地把他当作一朵斑斓的莲花来赏识,踩在他叶片上的身材也很轻巧,底下的叶脉几近没有受力的感受。

因而他苦学文明知识,一边从形状气质上切近有白莲花特质的人类,一边试用各种能窜改本体色彩的科技手腕。

最后他的修为太低,又身处没甚么火食的偏僻丛林里,底子没有窜改本体色彩的体例。直到前几年机遇偶合,有位来旅游的女仙给了他一个能让人到分歧天下游历的《元泱苍华》游戏客户端,他才借着传送阵的便当,从出身之地阿谁不通火食的原始丛林搬到了这座发财的小千天下,见地到了人类先进的鲜花种植技术。

这副人造花儿的模样可如何见人……就是将来有缘再见到那位点化他成精的仇人,人家看着这花儿都得觉着本身当初点化的是朵鲜莲花,不是这么个塑料花,不能认他吧?

浴室内灵雾氤氲,乌黑的亚克力浴缸独占了大半个浴室,正对着整面墙的落地镜,从镜中映出一样白得刺目标瓷砖,以及半靠在浴缸中,肤色、发色凝白似雪,眼眸透着浅浅粉红,身披一层质地略干硬的红色纱衣的男人。

灵酒的醇厚香气从他满身材肤中披收回,仿佛这副躯体的血管里流的已不再是血,而是纯粹的酒精。不过这是变白的需求代价——他在网上订过一套鲜花脱色技术,此中第一步就是泡甲醇、乙醇异化溶液脱色。试过以后发明产业酒精和漂白剂对他的本体不起感化,便狠狠心买了一缸最醇厚、灵气也最炙烈的“醉仙乡”,全部儿身子都泡了出来。

冰冷的水照着头浇下来,他闭着眼昂首驱逐水柱的打击,张口喝下花洒里淋下的水。

若搁在平常,他一个偏僻小界出身的花妖也不敢等闲跟神仙搭话,眼下倒是满身高低都被灵酒泡透了,胆量大得不可,闭上眼便将神识沉入了绑定在灵魂深处的客户端,翻开论坛界面,大着胆发帖请教让本体花瓣变白的体例。

此中于他帮忙最大的,则是一名自号“一饮一啄”的真人。这位真人教他汇集香火愿力,用神道体例重塑本体——只要信众诚恳认定他是一朵白莲花,假以光阴,这些民气中塑造的信奉形象便会反应到他的本体上,让他的花色变白。

可惜白是白,质地却干枯舒展,花瓣边沿泛着种硬塑似的光芒,不是浑然天成的出水白莲。

连念初对着镜子自照了好久,渐渐将左手从清透的池水中抬起来,掌心朝上一张,一朵花盘巨大、莲瓣苗条的乌黑睡莲便从他掌心浮起,花瓣连同蕊心都白得透明。

他焦心肠喊着,可他的花瓣还是像以往无数次梦境里一样,裹住灵光紧紧束成一朵花苞,无知无识地堕入甜睡。影影绰绰藏在迷雾里的身影不知甚么时候也消逝了,整片水域沉寂无声,只余簌簌清风,一池叶边竖起的庞大莲叶。

连念初固然是朵莲花,可并不是那种风吹吹就低头的睡莲,而是没成精时叶子都能承重80公斤的王莲,担负天然分歧。他拿定主张,把神识从客户端里抽返来,展开眼就瞥见了劈面镜子里的本身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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