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宪想也不想地回绝了，“我不肯意娶个不熟谙的女人！”
成息侯只答三个字，“她姓窦。”
几位皇姊、皇弟听了这话，神采稍缓。但还是不平气道，“那么，给阿歆的儿子多点犒赏，让他安养尊荣也就是了。”
——为甚么不成以？
窦宪干脆把她拉来了身前，“爹，我早说过...”
这一刻，窦勋想起很多年前的阿谁暗夜。他跪在地上，那小我依依躲在他身后哭。和现在多么相像啊。父亲脸上是与他现在一样的神情。
窦宪耐着性子与他讲事理，“履霜她不是我们家的。”
颐志殿里，圣上端坐在椅上，下首郦邑、涅阳两个长公主，连同琅琊王、东平王一字排开。各个面色不忿。尤以郦邑长公主面色最差，“陛下一旦登临大宝，便健忘了母后昔日受的苦。”
圣上点头，“父皇的光武大帝之名响彻中原，至今犹震慑着各地反贼不敢复起。靠的是甚么？公道、严明！我虽不敢与父皇相较，但总也要极力看齐啊。岂有臣子立了功，我放之不赏的事理？”
履霜抿嘴一笑，“猴儿精！本来你是在拐着弯夸你家公子呢。”
窦，窦，窦！他永久都是这么说，没有一分转圜的余地。窦宪心中恶感，想着归正他油盐不进，不如另寻他法。提脚往外走。
成息侯淡淡道，“自古婚姻之事，是父母做主。再则她服侍你多年，操行如何你也看在了眼里。”
颐志殿里氛围降落，澄碧堂中的成息侯一家，又是另一番气象了。
心中一牵一牵的，抽出已经长远的、被埋葬的痛。太阳穴突突乱跳，光滑腻的盗汗亦透背而出。
窦宪嗤的一声笑，“也不过就是浅显的绢布。你从小长在侯府，比这更好的，不也见过很多吗？还巴巴地要摸阿谁。”
琅琊王耐不住，道，“这些年陛下也的确宠遇了东海王、绵蛮侯他们几个。举凡我们和阴淑他们有的，郭氏一脉的哪个没有？”
成息侯的面色蓦地沉了下来，窦阳明见状，忙把人都遣走了。成息侯这才道，“霜儿是大女人了，收收心多学些东西不好吗？老跟着你不着家地乱逛，成甚么样？”又道，“等她将来到了夫家，要学的东西更多呢。”
“那是小时候。现在你们各自都大了，见了面那里会没话说呢？”
窦宪完整沉下神采，“这么说，我不纳她是不可的了？”
成息侯目睹他们神态密切，眉头皱了起来，对着履霜道，“好了，天也晚了。霜儿你回房去沐浴了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