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就是近身,冯元行动再快也是来不及,逮住她前,右脖颈生生被她那指甲抓出几道血痕,触目惊心的,跟被野猫挠了似的。撕,还真疼,他娘的,冯元一只手死死扣住绿莺手腕,明知她抽不出,他还是泄愤似的又添了两成劲儿,见她眉头攒起,这才舒坦了多少。
“呵,的确猖獗!动不动就出府出府的,一套把戏还使起来没完了?想我常日漂亮,竟将你惯成这副刁钻放肆的性子,一哭二闹三吊颈,觉得我对你有几分情,就觉得能拿住我了?呵,走个冯佟氏,你脾气就野起来了?”
冯元往旁一使力,将她甩到地上,厉声喝道:“还不滚!滚!滚回你的小巧院去!”
他的身份,她的身份,扶恰是不成能的事,冯元之前没感觉她有这个妄念,可此时本意是刺她的话,等说出口时他才感觉,没准她就真有此动机呢,毕竟小门小户出来的,没甚么见地,天然爱异想天开。若真有这个苗头,他可得及时将它毁灭。
“长痛不如短痛,何必将来相看两厌呢?”绿莺目光超出桌案,皱眉望着他。
她在为本身筹算为本身谋前程,可在冯元看来,这绝对是逆鳞了。任他如何沉稳的性子,此时也再没多余心机与她周旋。他如果心狠一点,今儿就该打死她,以平心头之恨。
绿莺倒是一怔,扶正?她想过么?或许想过罢,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瞬,她知不成能,又那里会期望。可谁未曾有过胡想呢,被刘太太压榨时,她想过本身如果皇后娘娘,就把刘太太狠狠打上个几十大板,这么一想就乐了,便感觉日子也不那么苦了。胡想有甚么罪,不过是有望之人一点缥缈的虚妄罢了,让本身的日子好过一点,又有甚么错。
“咳,天晚了,你归去歇了罢,罚的事儿他日再说。”不想听她再开口,他晓得如果她再说,毫不是他但愿听的。他也不晓得本身在怕个甚么劲儿,不是怕两人吵嘴也不是怕吵架。胡乱地摆摆手,打发她走,本身去桌前捡拾杂物,耳入耳着她的动静,见她还不起脚迈步,心中更加不上不下。
冯元想到甚么,眼一眯,挑眉讽刺道:“莫不是痴心妄图觉得爷能将你扶正?”
顿了顿,他嘴角勾起了个讽笑,通红着眼挖苦道:“哼,将本身同女支女相提并论,你也说得出口,端的是让人佩服!”
翌日下衙,冯元打发侍从去邀内弟佟固吃酒,地点定在了香月楼。
可他却将她想成了最不堪,那话一出,对她是多么热诚,暗骂她没有自知之明,表示她不要脸皮,人有脸,树有皮,女子的脸多么薄弱。公然情之一字,伤人最深。
抹了把泪,绿莺爬起来,挺着受伤的膝盖,踉踉跄跄往外走。到了门口时,她没有转头,轻声说了句:“你说你对我有几分情义,可也只是你自发得的罢了。你抚心自问,我与那北里里的女子有何辨别,你又与那些恩客有何分歧,不过是肆意折磨与咬牙忍耐罢了。”
毕竟是才闹完不死不休的场面,这晚冯元天然歇在了外书房,也算制止了与绿莺面对的难堪。那厢绿莺独个躺在床上,颠末端一晚的胡思乱想,也沉着了下来。她有了些悔怨,今儿本身是疯了么?